易闪闪:【太好了。今天我捡回了很久没用的Steam账号,玩了会不同类型的游戏,有点理解你说的游戏机制的问题了~】
应愿:【嗯,说说你的想法。】
易闪闪:【打字有些麻烦,我也发语音条了哦。】
应愿:【好。】
很快,易闪闪接连不断的语音条发送了过来,有的十几秒,有的四五十秒。
应愿下意识地就想点开去听,但她想到易闪闪是在等她回消息的,便还是点了转换文字,更快速地浏览信息。
两人依然像昨天一样,聊得很顺畅。
易闪闪虽然在这之前没有了解过游戏制作,但她实在太聪明了,很会抓重点的知识,又极其擅长举一反三。于是今天,她甚至自己在想一些有趣的玩法了。
这让应愿觉得兴奋,那种在工作和爱好中遇到交流碰撞,产生灵感的兴奋,是最安全、最正向、最积极的。
可以让她毫无负担地享受其中。
“我可以把你的想法记录下来吗?我觉得很多地方都很有新意,很给我启发。”
“当然可以呀,如果我瞎说的这些你能用上,那我的瞎说不就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了吗?”
更何况易闪闪是一个超级大方又可爱的分享者。
这天晚上,她们依然聊到了熄灯后。
等对话结束,易闪闪说了晚安。应愿抱着“说不定转译文字会丢失一些细节信息”的自我开解,拽过了床头的耳机,塞到了耳朵里。
今天,她有很多很多的语音条可以听。
易闪闪的声音高低起伏,快乐、沉思、激昂、雀跃……拖长的尾音,带笑的语调,一些不经意间就会冒出来的口癖,可可爱爱的语气词……都非常有趣。
应愿睡了一个好觉。
接下来这一整个周内,应愿和易闪闪都保持着这样短暂而深度的聊天。
她们从编程聊到游戏制作,从声乐课程聊到教育体制,每一次都像是攀上了一层阶梯,而阶梯的最高端,是那个完整的、真实的、客观而又鲜活存在着的易闪闪和应愿。
周五晚上,应愿继续在活动室忙活。齐鸿越突然来到了她跟前,盯了一会儿她的电脑屏幕,又转头盯她的脸。
“怎么了?”应愿摸了下脸,问。
齐鸿越:“想跟你聊聊。”
这真是难得的状况,平日里齐鸿越要有事情和她沟通,直接一搭嘴就说了,不会有这样的铺垫。
应愿的椅子拧转,抬头看她:“学姐,聊什么?”
齐鸿越拍了拍她的椅背,示意她跟她走:“话题比较多,换个环境聊。”
“哦。”应愿转身回去,快速操作,“我先保存一下。”
齐鸿越出了活动室,应愿小跑着跟上去,楼道里的灯光昏暗,落在老旧的水磨石地面上,是存在于中式学生记忆中特有的梦核感。
齐鸿越去的地方是天井,高大的棕榈树,一方小小的天空,银钩一般的月亮。
齐鸿越在掉漆的橘色长椅上坐下,看应愿也跟着坐下了,便问道:“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应愿毫无犹豫地回答道,“我很喜欢咱们项目组,干得很开心。”
齐鸿越:“具体是喜欢哪些方面?”
有些二次面试的味道了,应愿坐直了身子,利落地总结道:
“一,喜欢咱们游戏本身。很好玩,很丰富,有特色,有思想。它一定会受到很多玩家的喜欢。我很看好它。
二,喜欢咱们项目组的氛围。开放包容,目标明确,各司其职,但劲都在往一处使,就是为了把游戏做好。
三,喜欢你。你是非常符合我个人喜好的领导者,理智平和,干脆利落,知识面广,有自己的一套不被外界影响的行事风格。我跟你学到了很多,还想再学更多。”
应愿看着齐鸿越,笑了笑:“这三点应该已经够了吧。”
“嗯,够。”齐鸿越也笑了笑,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道:“只要这三点不变,你就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我想应该是的。我很想把我们的游戏完成。一些小挫折小矛盾是不会影响我完成目标的决心的。”
应愿的回答依然很坚定:“走完一条漫长的路,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齐鸿越:“情感上呢?”
应愿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不理解齐鸿越的意思。齐鸿越是最不在意情感的,她简直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学姐,这方面我仍然会向你学习。”思考了下,应愿最终这么回答道,“如果你觉得我在情感的处理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跟我说。我也不希望私人的情感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齐鸿越看着她,良久没说话。
被齐鸿越盯着,应愿不会觉得焦虑不自在,就像在被一台机器扫描,等待她扫描结束得出结论就可以了。
齐鸿越扫描结束,道:“我也是很欣赏你的。”
“诶?”应愿没想到能听到齐鸿越的夸奖。
“你和我很同步,跟你沟通很简单。做事能力强,也不缺乏激情。”齐鸿越拍了拍应愿的肩膀,“难得能遇到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