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闪闪目光里的寒意更盛,应愿没敢让她们再多说,只囫囵应着,走出了人群,向易闪闪而去。
易闪闪没有等她,转身向前走。
她的身影很快隐没在了黑暗里,应愿随着她,也步入黑暗。
巷子里,没有光。
光来自正街,明亮而模糊的世界。
空调外机巨大的运作声充斥着这一方空间,这里更闷,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应愿觉得自己始终是和易闪闪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可在一个瞬间,易闪闪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身,她们之间的距离便倏忽泯灭了。
她站在她面前,望着她,眼睛是唯一的星辰。
“所以这就是第八条,是吗?”易闪闪道,“你一直很在意,但从来不说的第八条。”
应愿喉咙干哑,但她回答得利索:“是。”
易闪闪:“为什么因为自己是弯的,就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应愿:“怕你介意。肢体接触太多了,不好。”
易闪闪:“那为什么之后又恢复了和我的关系?”
应愿:“因为我们成为了朋友,而你需要拥抱缓解焦虑。”
易闪闪:“我需要你就会给吗?你是这样无私奉献的圣人吗?”
应愿:“你对我也很好。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为朋友做这些是应该的。”
一团闷热的空气席卷了她们。
易闪闪攥紧了手指,嘴巴张着,却无法呼吸。
“和应愿成为朋友”这件事,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有多快乐,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有多难受。
她对应愿,早都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像应愿这样,可以让她朝思暮想牵肠挂肚。
这段时间,她把自己所有最丰盛的情绪,都放置在了应愿的身上,她因为她高兴,因为她愤怒,因为她难过心酸,因为她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像只哈巴狗一样黏着她,等着她。
她为了霸占她而想尽办法,现在,解决问题的钥匙好像摆在了她的面前,可应愿说,她们只是朋友。
“朋友”,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拉扯在她们之间,发出腐朽又刺耳的声音。
发现爱和发现痛苦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易闪闪深埋进去一口气,道:“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今天不回我消息?”
应愿:“因为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易闪闪抬起手,指向街口那个明亮的世界,她的指尖颤抖,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和她们谈恋爱就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应愿垂下了视线:“对,想谈。”
一道惊雷突然炸开,在她们的头顶之上,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
闪电划亮了半边天空,易闪闪看清了应愿的脸,那张熟悉的温和的脸此刻看着怎么会如此地冷漠,那只有应愿能够给予的安全感,正快速离去。
易闪闪走在了悬崖边上。
“要下雨了,”应愿道,“回家吧。”
她抬脚就好像要走,易闪闪的理智终于再次消失殆尽。她抬手握住了应愿的手腕,将她大力地牵扯向自己的身体。
激烈的撞击,胸膛紧贴,心脏震动。
挨住了这身体,易闪闪便再也不想放开,她将她向后推去,将她逼进了无处可逃的角落。
应愿的肩膀抵到了砖墙上,应愿的腰,被易闪闪一只手狠狠圈住。
应愿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抵抗,易闪闪的动作和话语,便同这已经酝酿了许久的暴雨一样,砸落了下来。
她的另一只手,握在应愿的脖颈上,顺着她的皮肤向下滑。
“不敢碰别人是怕别人误会,随便我碰怎么就不怕我误会?”
指尖落到了锁骨上,收缩,紧抠。
“别人是有可能发展成恋爱关系的对象,我是丝毫激不起你感觉的普通朋友。”
掌心还在向下走,已经超过了朋友该有的界限,那发烫的指尖颤抖着,握住了应愿的柔软。
电流直击心脏,豆大的雨滴落在应愿的脸上,砸出细细的水汩,滑动。
震动,痒。
应愿的呼吸被掠夺,而易闪闪还要欺身向前,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她,说恶狠狠的话。
“想跟别人谈恋爱,为什么不想和我谈?我不够漂亮吗?我没有魅力吗?”
指尖轻拨。
“应愿,你现在,没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