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宣判。
陆京择收回剑,他的面色也并不?好,左手隐隐作痛。多年的积怨使得他决定左手持剑,但左手即便没有落下严重残疾,可?依然无法?支撑他长时间的使用。
但他们谁都没有叫停比赛,再次反复出剑,彼此试探起来。
纤细锋锐的两柄剑不?断试图挑下对方武器,亦或者寻找破绽,叮叮当当的声音与?杂乱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这比他们刚开始的试探要激烈且危险得多。
江远丞挥剑,声音夹杂着喘息,汗水划过眼皮,“你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觉得只有我知道得这么清楚么?”陆京择格挡,持剑的手颤了下,道:“其他人垂涎她是真,防备你是真,可?对你的手段不?屑同样是真。”
他笑了下,“不?然,为什?么她独独不?愿意多你一个人献殷勤?”
“仅仅独我一人吗?”江远丞开始了进攻,他不?再后退,挥剑刺向他,“那为什?么,你会?和?她同时掉入游泳池呢?”
他持续进攻,眼神?锐利,“照你这么说,我夺走?了她,逼疯了她,那我车祸昏迷的时间里,她为什?么不?选你,或者任何一个追求者远走高飞。而是……在你们之间犹豫,周旋,最后选中谢观鹤呢?”
陆京择的左手有些乏力,修长的指节紧攥剑鞘,骨节发白,鼻尖有了些汗水。
江远丞看准机会?,反复劈砍,当啷声不?断回想,寒冷的光闪烁彼此的面庞。他咬牙,忍住左腿的酸涩,“看来,初恋的身份,并没有为你增添多少筹码。”
“当啷——”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也用尽力气一击。
“当啷——”
又是一声清脆的鸣响。
陆京择的左手失力,刺剑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江远丞的剑已横在他脖颈上?。
“得分。”
裁判宣判。
江远丞收回手。
陆京择俯身,拿起剑。
这次,不?用他们申请,也该休息了。
陆京择解开了护具,擦了擦汗水,他的指节仍有些颤抖,手背上?宛若蜘蛛的伤口也耸动着身体,仿佛已准备好跳跃而出,喷射出含有毒液的丝网。
他仰头喝水,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了脖颈与?锁骨。
还有八分钟,她该来了。
江远丞也解开了护具,身子骤然轻松了不?少,他撑着手杖,左腿的疼痛让他的眼睛也有了些潮红。他喝着水,平复呼吸,灰色的眼睛垂着,伤到?的手臂血液又渗出了些许。
新?鲜的红色湿润从纱布一路蔓延,映入他的眼睛中,慢慢的,细碎的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遍地的红、湿润的雨水、玻璃破碎的声音、尖叫、飞机的盘旋声……太多场景与?意象仿若彩玻璃一般,怦然破碎,留下一地的尖锐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