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能不能,便宜一文?”江三荷有些心疼。
这五个铜板是她身上最后的钱,家里也只剩两吊钱了,都在婆婆那里。
来找儿子,婆婆根本不给她钱,不然她都租个牛车来长安镇了,也不至于靠双腿跑来。
马车都要走好久,更别提她的双腿了。
到了长安镇,早就没了力气,又饿了一天,她声音十分虚弱,仿佛马上就要倒下。
婆婆说光宗没事,可这哪像没事的样子。
她可是打听过了,偷钱被抓,是要挨板子的。
她儿子这么金贵,哪能受得了打板子呢。
“不住就滚。”没想到小二不但不便宜,还朝她脚边吐了一口唾沫。
语气十分嫌弃。
“我住,我住。”江三荷掏出五个铜板,数了好几遍,才畏畏缩缩的递上去,心里都要滴血了。
“早给不就行了,我跟你说啊,后院井里的水随便用,想用自已打,只能用冷的,想要热水那就再加一个铜板。”
怕她偷用热水,小二先把规矩告诉她,这才让过身子,让她进去。
天黑后,长安镇所有的客栈都只开半边门。
“好,好。”连着应了两声,江三荷抬脚走了进去。
大通铺就在后院,一间屋子里,映入眼帘的是用木头和土搭建的一张巨型大床。
说是床,不如说是炕,区别就是冬天不烧火。
这炕是冰冷的。
还没进屋子呢,只打开门,就听到震耳欲聋的打呼声。
除了墙角还有一人的位置,炕上都睡满了。
无一例外,全是男人。
“进去啊,不住就走。”小二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住,我住,我这就进去。”
江三荷咽了下口水,干燥的喉咙这才湿润些,哪怕是冬天,她也闻到一股恶臭,像死了半月的老鼠。
看到地上放的一排排鞋子,她心里有数了。
这些汉子都是做腿脚买卖的,日日走路,也不洗脚,可不就是脚臭嘛。
除非你姓江
嫌弃也没办法了。
江三荷只能蹑手蹑脚的来到墙角,她动作极轻的脱掉鞋子,面朝墙躺着,生怕吵醒他们。
甚至连衣服都不敢脱,身上盖着厚被子怕被别人知道,这里有个女子。
夜里冷,屋子四处漏风,伴随着打呼声,江三荷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开眼,她是被屋里的说话声吵醒的。
“哎哟喂,咋还有双女人鞋子呢?谁把自家媳妇的鞋子带来了?就这么离不开?啧啧。”
“嚯,鞋子破破烂烂,这都不扔?比我鞋子都破。”
“快些起来吧,还得赶路去连山镇呢,要不是昨天到长安镇已经快天黑了,主子也不会让咱们在这住上一晚。”
“哦,我马上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