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谨礼松开车把手,坐回车中,露出微微一笑,“澜哥。”
景承的嘴巴瞬间张成O型。
赵澜在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想起来了?”
许谨礼笑得甜而客气,“刚才没敢认,澜哥一叫我,我才敢认。”
咔嚓一声,一簇火苗自驾驶室燃气,赵澜点起一支烟,深邃的侧脸在火光间明灭。
许谨礼喉结滚动,他有职业病,闻不得一点烟味,他低头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阿姨还好吗?”
赵澜语气冷淡,“还好。”
许谨礼按下一点车窗,将目光移向窗外,不想说话了。
车内陷入沉默。
赵澜按灭香烟,“什么时候跟我回去一趟?”
许谨礼客气道:“有机会一定去探望阿姨。”
“有机会”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客套,赵澜转过身,敲了敲手机屏幕,“电话。”
许谨礼转头看向他。
“你的电话。”
赵澜的目光笃定,仿佛自己必得要说的样子。
许谨礼心中一哂,一个手机号,保存后也不过湮灭于无人问津的通讯录中,难道还会联系不成?
他坦然地说出手机号。
赵澜在手机上敲下,拨了出去。
手机响起,许谨礼看向赵澜,“澜哥,那我先——”
他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车灯照耀的前方,他的哥哥正撑伞站在雨中。
那一瞬,许谨礼失去了所有跟赵澜周旋的兴致,他甚至话没说完,便推开车门。
雨声一下子钻进车内,大雨滂沱中,许谨礼高喊了一声:“哥哥!”
车门被不轻不重关上,许谨礼向男人跑去。
他扑进男人怀中。
车灯穿过雨帘,打到两人身上,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打上朦胧的光晕。
赵澜目光沉凝地看向前方,缓缓开口:“我记得许谨礼是孤儿。”
景承斟酌着解释,“那、那个人不是小鱼的亲哥哥,是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同、同伴。”
赵澜声音冰冷,“一起长大?”
景承不知该如何回复。
雨幕遮住了身影,赵澜问:“他们什么关系?”
景承正琢磨该如何开口,下一瞬,雨刮器重新刮走雨帘,那人俯下身,在许谨礼额头落下一个吻。
一切都已不用明说。
赵澜调转方向盘,黑色宾利顷刻消失在无垠雨幕中。
许谨礼跟着蒋从南来到家中。
这套房子是蒋从南半年前买的,他精挑细选,从市南一片新开的中高端小区买了一套不大的两居室,作为他与许谨礼的家。
只可惜许谨礼工作在市北,只有周末才能回来。
两人湿漉漉地走进家门,还不等脱下湿衣,许谨礼已经贴到蒋从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