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谨礼踉跄着后退一步,震惊地忘了言语。
赵澜闭了闭目,眼神有些冷,“接受不了,就趁早从我身边消失。”
许谨礼咬住牙,渐渐红了眼圈。
他再不看赵澜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许谨礼,”赵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许谨礼脚步一顿。
“不想知道刚才的电话内容吗?”
许谨礼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看向赵澜。
赵澜嘴角勾起一点冷笑,“蒋从南告诉我,他后天回来,”他抱起臂,目光冷漠,“你的好哥哥,要回来了。”
许谨礼转身向外走去。
他忘了天气,忘了周遭的环境,他甚至忘了搭乘公交或者打出租,当他回过神来,他竟然已经站在与景承的出租屋楼下。
他深吸一口气,在秋夜的冷风中,忽然觉得有些冷。
他居然,再次被赵澜骗了。
八年前他不辞而别,八年后,他又以逗弄般的把戏,看自己对他放下戒心,逐渐亲近,看自己如毫无记忆的小丑,浑然不顾当年的伤害,重新对他燃起信任。
许谨礼咬紧牙关,眼眶有些发热。
他知道自己不该反应这么大,可这些年,只有他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才可以淡然看待赵澜的离去,才可以在八年后重逢时,潇洒地,假装没认出他是谁。
“小鱼?”许谨礼突然听到景承的声音。
许谨礼茫然抬起头。
景承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手机,“嗯,嗯,他、他到家了,”景承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对电话那端道:“赵律师,您、您不用担心,他就在我身旁……”
景承挂断电话,“你怎么了?”
许谨礼突然红了眼眶。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再一次对赵澜产生依赖。
他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他居然再一次相信赵澜,就这样在他轻飘飘的谎言,三言两语的示好中,逐渐放下对他的戒心。
景承揽住许谨礼,“好了,好了,这里冷,先、先跟我回家。”
许谨礼与景承一同回到家中。
他深吸一口气,对景承道:“景承,我没事。”
景承仍担忧地看着他。
许谨礼冲他笑了笑,“不要紧,真的。”他别过脸,走进卫生间,深吸一口气,关上卫生间的房门。
镜中的人眼圈微红,许谨礼心想,怎么又这样狼狈了。
许谨礼打开水龙头,将手浸入水中,他不能让自己这样狼狈。
他的狼狈,应当在八年前那双被丢弃的黄色拖鞋,在赵澜打不通的那些电话,在那条地点为欧洲的微博中,就该用尽。
许谨礼垂下头,掩去眼底湿意,他不能,也不该,叫赵澜伤害他第二次。
不论赵澜说出那番话是出于什么心思,既然他没有结婚,那自己就不该再跟他见面。
许谨礼关上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