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惊,猛地松开许谨礼,许谨礼失去支撑骤然跌到在床上,茫然地睁眼看向蒋从南。
蒋从南抚去许谨礼汗湿的鬓发,轻声道:“嘘——小鱼,不要这样大声。”
许谨礼趴着床上,哑声道:“……你说什么?”
“太大声了……小鱼,会被邻居听到的。”
许谨礼终于感觉一记闷棍砸到自己身上,他推开蒋从南,蜷腿坐了起来。
蒋从南嘴唇阖动,他凑近许谨礼,轻唤,“小鱼?”
许谨礼没有说话。
蒋从南连忙哄:“小鱼,我这次回来,应该能提成分所合伙人了。”
他窥探许谨礼的神情,语气却仍忍不住上扬,“虽然只是初级合伙人,但也是律所的管理层,以后年薪七八十万不成问题,往后我们有的是好日子。”
许谨礼低着头,迟迟“嗯”了一声。
三天后,是蒋从南升职的日子。
许谨礼下了班赶回出租屋,他跟蒋从南约好了今晚一起庆祝,他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他把身上廉价的体恤衫脱下,打开衣柜,拿出他之前为了正式场合咬牙买的一套服装。
他这次定得颇高档的一家酒店,自然不能穿着太随意丢蒋从南的脸。
衣服一换,人的气质立马变了。
黑色羊绒毛衣舒适熨帖,勾勒腰线,又显出腰线,外面几千元的风衣面料薄挺,剪裁利落,许谨礼转动身体,镜中人多了几分陌生的矜贵气质。
他笑了笑,正准备阖上衣柜,却看到之前放在橱子里的choker。
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
他打开塑料袋,取出那条黑色皮质choker,摩挲着皮革独特的温细触感。
皮质还有一点新品的淡淡气味,链条光泽凌冽,许谨礼拨弄了下中间的小铃铛,走到镜前,将choker绕上脖颈。
黑色的皮革与他白皙的皮肤极为相称。
他缓缓收紧颈圈的链条,微微呼吸着,看皮革在颈间起伏。
很漂亮,他想。
他收起笑容,把choker摘下,丢回袋子里,提到客厅门口。
他决定把它丢掉。
即便他认为这只是一个仅做修饰的正常的饰品,可既然蒋从南不接受,那他就没必要让爱人难堪。
出门前,他给蒋从南发了一条出发的信息,又跟景承说明去向,急匆匆出了门。
许谨礼难得没有挤地铁。
他怕把衣服弄皱,打了个出租来到律所楼下,他心疼地付了帐,快步走进律所的写字楼。
正值下班时间,写字楼大厅人来人往,许谨礼绕到公共卫生间,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在确认一切完好后,满心期待地走回大厅。
他心情愉悦地打开手机,准备给蒋从南打电话。
这时,他看到了蒋从南的留言。
“小鱼,对不起,今晚上同事说要庆祝,我不好推拒,我们明天再一起庆祝好不好?”
许谨礼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他今天有点轻微晕车,来时一直没看手机,他竟然一直没有看到这条消息!
他再次看向蒋从南的留言——消息来自一个半小时前,正是他兴冲冲出门的时刻。
一股巨大的空茫将他裹挟,他望着眼前坐了一个多小时车才来到的写字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是走是留。
就在此时,他看到蒋从南与旁人有说有笑地从电梯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