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蒋从南的专属来电铃声。
从昨晚到现在,蒋从南终于打来第一个电话,他盯着来电显示,直到挂断又响起,才接起电话。
蒋从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鱼,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许谨礼没有说话。
“小鱼,我错了,我请了一上午假,你见我一面,我给你亲自道歉,好吗?”
许谨礼眼睛微微红了。他侧过身,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我早读和第一节有课。”
“可以调一下吗?”
“不好调。”
李鸣鹤突然插进话来,“你有事?”
许谨礼看向李鸣鹤。
李鸣鹤从座位上摇摇晃晃起身,“去呗,我替你就是了。”
蒋从南在电话里听到两人的交谈,连忙道:“小鱼,我就在门口等你,你不来,我就不走。”
许谨礼对李鸣鹤勉强一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办公室。
蒋从南果真等在学校门口。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向学校后面的树林走去。
这是一片颇有些年头的密林,家长通常不允许孩子进入,他和蒋从南一前一后走到密林深处,蒋从南忽然牵起许谨礼的手。
许谨礼怔怔看着两人交缠的指尖。
蒋从南转过身,将许谨礼抱入怀中,“小鱼,对不起,我昨晚说混账话了。”
许谨礼抿住唇,眼睛渐渐红了。
“昨天我昏了头,说的话都不做数,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许谨礼没有说话。
他想问,你说出那样的话,如何让我不在意?
他还想问,你怎么可以那样想我?
可蒋从南的轻视与偏见,当真会因为他相问,就消弭不见?
他抬眸看向蒋从南,眼中全是伤痛。
蒋从南一把将他抱住,连声道:“小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看我,好吗?”
许谨礼移开眼不说话。
蒋从南抓住他的手,“我知道我的话伤人,可人情急之下的话怎么能信?我昨天只是看到那些东西太吃惊了,才会说出伤你的话。我知道小鱼是最正经的人,你可以去酒吧,我也愿意跟你用那些东西,你别再生我气了,好吗?”
许谨礼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他推向蒋从南:“你别再说了!”
蒋从南却抱得更紧,“对不起,伤了你的心,我真的很难过。”
许谨礼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这些年,从来没舍得让蒋从南伤心过一次。
蒋从南抱着他在他耳边道:“小鱼,我绝对不会有下次,我要再这么混账——”
许谨礼道:“我就跟你分开。”
他轻轻推开蒋从南。
蒋从南愣住了。
许谨礼没再看他,转身向学校走去。
蒋从南连忙拉住他的手,“我今下午接你下班。”
许谨礼道:“不用。”
蒋从南急了,“小鱼,我——”
许谨礼打断他,“我还有课,先走了。”
蒋从南攥紧许谨礼,哀求,“小鱼,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许谨礼看着他,没有说话。
蒋从南祈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许谨礼有些难受。
蒋从南一向是骄傲的。不论这几年生活对他如何磋磨,在许谨礼这里,他从来愿意哄着他,捧着他,只因为从初识到现在,他从来都是许谨礼眼中那个骄傲的哥哥。
他不想看到蒋从南这幅乞怜的模样,于是道:“我先上班,回家再说。”
蒋从南立马变了神色,“你肯跟我回家?”
许谨礼闭了闭目,“嗯。”
蒋从南激动起来,“小鱼,我就知道,你是最大度的。”
许谨礼推开他的手,转身向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