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赵澜转过身来,“景承说,蒋从南追出酒店,找了一圈没找到你,开车走了,方向像你的出租屋。”
许谨礼蹲在地上没有反应。
赵澜问:“要回家吗?”
许谨礼突然狠狠摇了摇头。
赵澜对景承道:“你先回去,如果他去你们那找谨礼,记得给我电话。”
窗外的夜景变幻着霓虹的颜色,将许谨礼的倒影衬得朦胧,赵澜在玻璃上凝了片刻,挂断电话,转过身来,“别蹲着,先坐下休息。”
许谨礼撑着墙面站起身来,缓缓来到床边坐下。
赵澜取过桌上水杯,重新递到许谨礼面前。
许谨礼接过水杯,红着眼一口喝了干净。
赵澜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回家,你打算去哪?”
许谨礼攥着空水杯,不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不论是出租屋,还是蒋从南的家,他都不想回,他不想看到蒋从南。
赵澜道:“如果不知道去哪,就在这吧。”
见许谨礼没有回应,赵澜道:“我在隔壁再开一间房。”
许谨礼咬紧牙,低着头,眼睛再次湿润起来。
“别太难过。”赵澜起身,将手搭在的肩上。
许谨礼这次没有躲,他攥紧空水杯,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像个驱壳,孤零零地坐在赵澜面前。
这时,许谨礼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属于蒋从南专属的来电铃声在室内回荡。
赵澜看了他一眼,松开手,起身走出房间,将房门关闭。
室内只剩下许谨礼一人。
他看向手机,在来电响了第三遍后,按下接听键。
蒋从南的声音急促,“小鱼,你听我解释。”
许谨礼缓缓开口,“解释什么?”
“你不要多想,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谨礼发出一声近似嘲弄的轻笑,“那你告诉我,你骗我加班,却跟别人一起开房,我应该怎样想?”
蒋从南顿了顿,“小鱼,我和他——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我从来没有对你变心,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许谨礼只觉浑身冰冷,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他是谁。”
电话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江琼。”
许谨礼豁然起身,耳边立刻传来蒋从南的解释:“可是我喜欢的不是他!”
许谨礼怒吼:“蒋从南!你王八蛋!”
蒋从南哀求:“小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天我们谈完项目,他喝多了,我、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我真的没有对他动心!我心里只有你,一直都是你!你要相信我!”
许谨礼大喊:“蒋从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声音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他胸膛剧烈起伏,问道:“你还有没有心?”
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那个陪他长大、对他百般呵护的人,那个握着他的手,跟他说永远在一起的人,那个让他忘记自己是孤儿,让自己以为有了家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明明跟别人上床,却还在强调着不曾变心的人?
许谨礼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甚至比出轨方更彷徨,更无助,他哑声质问:“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对方沉默下来,电话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
过了许久,许谨礼才听到他的回应。
“小鱼,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许谨礼听着这熟悉的声音。
他能听到他的呼吸,能想象他的神情,他能听懂对方的恳求,也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他的手指因用力而苍白,但却平静地开口。
“蒋从南,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许谨礼按向挂断键。
蒋从南的声音慌乱响起:“小鱼,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擅自做出这种决定!我去找你,你在哪!”
许谨礼挂断电话。
周围安静下来。
许谨礼盯着面前的墙壁,看着上面繁复的花纹,在蒋从南的来电再次响起时,他一扬手,将手机狠狠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