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此起彼伏地喊着“喝掉”。
许谨礼接过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下颌流向敞开的衣领,浸润莹白的肌肤,泅进汗湿的衣衫。
台下是人群热情的欢呼。
许谨礼将酒杯丢回酒保托盘上,扶着男孩笑了起来。
音乐,舞蹈,酒精,是世界上最好的宣泄,时间如水转眼逝,许谨礼喝了许多酒,也拒绝了许多酒,只有八号卡座的赵先生的酒可以让他一饮而尽,以至于人群开始频频向八号卡座望去,目光在两人之间揣测流连。
赵澜在明灭的灯光下,对许谨礼微微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许谨礼终于站不住了,被男孩扶着踉踉跄跄向台阶走去。
舞台下伸出一双双手,触碰许谨礼的脚踝,垂落的手,以及许谨礼虚浮的脚步。
许谨礼被碰得痒坏了,笑倒在男孩身上,直到身躯被另一人接管。
人群霎时不甘或意兴阑珊地缩回手,许谨礼倒在赵澜怀中,双目迷离,满面绯红。
赵澜环住他的腰,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将许谨礼半扶半抱带下舞台。
他带着许谨礼径直上了二楼。
许谨礼一点力气也无,脚步凌乱地跟在赵澜身侧,臂膀蜷上了赵澜的脖颈。
他脑子糊涂坏了,一面问着你是谁,一面觉得身边人能给他的一点零星的心安。
在经过一间包间时,许谨礼突然身子一歪,向一旁倒去。
赵澜揽着他错身一步,撞开了包间的门。
这是一个无人的包间。
包间内漆黑一片,许谨礼只能看到面前的人眼底细碎的光影。
浓郁的酒气在鼻息间吐纳,许谨礼感到那人揽着他后退几步,退入一团黑暗之中,在一楼的霓虹都照不到的一隅,许谨礼的视线被剥夺,忽然,他感到唇齿覆上了温热的唇。
心脏登时忘了跳了。
试探,追逐,黑暗中的接触令人心跳加速,许谨礼在浓烈的交缠中迷失了。
脚步凌乱,呼吸交融,许谨礼被带着倒入柔软的缎面沙发中。
吻再次袭来,强势而温柔。
腿被分开,许谨礼唇齿也莫名张开,早已被酒精湮灭的理智化为心理上的不适,可身体却化为柔软可欺的物什,任对方扣开牙齿,舔舐上颚,在津液不及咽下时,发出抗拒又细碎的呻吟。
他感到那人炽热的手掌抚弄他的身体。
“谨礼。”
许谨礼迷离地看着他。
”今晚开心吗?”
“开……心……”
他听到近在咫尺的人低沉而饱含情绪的沙哑声音,“我想在这拥有你。”
许谨礼脑子昏蒙了,耳朵却痒了,男人呢喃的情话像酒浆,让他沉溺其中,一双沁了水的眸子犹如哀怜一般看着他。
赵澜的手从他腰间抽离,抚在他的脸庞。
“可惜不行。”
对方的手掌在他的脸庞久久停留后,在他鼻尖落下一个吻。
像一片轻鸿拂心尖。
许谨礼瞪大双眼,感受那一触即离的温度。
下一刻,自己被拉了起来。
身上的躯体瞬间离开,许谨礼软了下来,他感到一种空虚将他侵蚀。
方才那充满珍视的触碰,像自己久盼了一颗糖,有人只是给他舔了一下,就收走再不许他品尝。
他恍惚觉得自己在很久之前,也曾有过这种经历。有人给过他短暂的甜蜜,他尚不敢沉迷,就突然消失不见。
为什么会这样刻骨铭心?
他说:“澜哥……”
扶住他臂膀一紧,“你知道我是谁?”
许谨礼脚步踉跄,口齿不清,“你为什么要……要……”
“要什么?”
“要把我的糖收走……”
“什么糖?”
许谨礼推开他,蹲在地上,埋进臂膀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