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的手掌抚上他的手腕,推着过分宽松的袖口蜷到小臂之上。
“还穿这么随意,在想什么?”
那一瞬间,许谨礼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太轻浮,太亲密,他叫景承几句话说的找不到北,冒冒失失闯进赵澜的领地。
手掌滑至腰际。
“宝贝,你只是嘴上拒绝吗?”
一片睡衣抵挡不住什么,下摆轻松地卷到腰上,睡衣与睡裤太单薄,许谨礼腰侧是赵澜灼热的指腹,膝下是充气床垫触感清晰的纤维。
他开始懊恼为什么如此唐突地来找赵澜,在赵澜沉沉目光下,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拧巴又孟浪,明知赵澜心意,却依然毫无保留、甚至过分熟稔地钻入他的帐篷。
不,困守雪天是迫不得已,那之后,电话、见面、出游、独处,明明可以拒绝,可他出于贪恋、依赖,出于需求、向往,都接受了。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赵澜的伤害。
他低下头,手臂抵住赵澜的胸膛。
他其实应该跟赵澜拉开距离,保持生疏的。他已经成年,不该给暧昧留有空间,创造机会。
他小时候,总觉得赵澜像糖。
甜,令人沉迷,戒断难受,朝思暮想。那时的他纯惑无知,不必为赵澜的心思负责,只需要把糖含入口中,任谁说也可以含着不放。
可如果作为成年人还不肯吐掉,就会滋生出卑劣的细菌。
赵澜突然问:“充电宝还要不要?”
许谨礼抬起眸。
赵澜探手,将背包拖到身侧,拉开侧拉链,将一个圆润方正的小物件塞进许谨礼手中。
他笑了。
“但是,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他伸手,将许谨礼垂落的羽绒服下摆并到一处,扣上拉链,拉紧。
“回去吧,以后还给你放烟花。”
许谨礼的道歉就这样停在唇边。
他裹着回到自己的帐篷。
景承已经睡着了,手机被丢在枕侧,许谨礼脱下羽绒服,钻进睡袋中。
他把即将没电的手机连接到充电宝中,看到赵澜给他的留言。
「谨礼,别多想,早休息」
营地之行在周天收场,许谨礼划清界限的计划搁浅在赵澜那句“我很高兴”之中,而后赵澜再以毫无芥蒂的邀约,把那颗糖,亲手塞进他口中。
关系又恢复到模棱两可。
赵澜晚上给他发微信,许谨礼回了;
赵澜托他明晚再照顾赵小天一晚,许谨礼想了想,也答应了。
赵澜没再说更越界的话,给了他半推半就的余地,给了他退一步可当朋友的体面。
让许谨礼的心态尽量维持在心安理得。
周一上班,许谨礼刚停下车,就看到了蒋从南的身影。
许谨礼皱紧眉,扭头打算绕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