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遍重读,降谷零放下快被扯碎的报纸,一些疯狂的念头快冲破他的神经点燃血管——这个角度,这个方位,狙击手是干什么吃的?!行事风格是公安,行动日期与时间确定,调动人员限定在狙击手内,档案室离他并不远,如果可以查出来——
诸伏景光的电话及时地打了过来:“zero。”
思绪一空,他不得不深呼吸——然后压着嗓子问他什么事。
“你已经看到消息了。”他的幼驯染罕见的冰冷无情,“不要告诉我,当我失去了一个朋友之后,又要把第二个送进去。”
哈,看吧,这就是会读心的幼驯染。降谷零闭着眼睛向后倒去,在整齐的被单上压出凹痕:“你在哪,景?”
“集的家里,花盆里有备用钥匙。”诸伏景光似乎打开了什么门,“我了解悲伤是……很痛苦的滋味。但总有很多事是悲伤不能解决的,比如现实,比如集他……”
“无亲无故。”
他的遗产,他的葬礼,他所有法律程序的注销,没有人负责。神宫寺集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仿佛就认识了他们几个损友,而还没来得及认识更多人,他却又走了。
最后的尾音都在颤抖,诸伏景光的镇定即将冰棱般开裂。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他们最爱妄想一辈子长久的故事,没想到死亡如此突兀地有了实体。
没人能笑,生离死别。
最后葬礼办得很简陋,只有他们几个参加,降谷零想起景光说集有个弟弟,却发现自己对那个偶尔会被集夸赞的人一无所知——他叫什么,他长什么样,他在哪上学?
答案为零。
于是他们在日落里看着墓碑敲下,衣冠冢下埋着的是他们曾经在夏天乱拍的照片,现在想来太过美好,那些时光简直像是偷来的。
“骗子。”松田阵平仇人似的盯着那五个字,萩原研二别开了目光。
最终他们没有一个人哭,只是觉得很累,情绪和精力一起被抽空,连大脑都疲惫得不想思考——快过去吧,能过去吗,这么黑暗而痛苦的一天?
十一月的冷风路过,寒冬将至。
但有些人的生命里再无寒冬。
人是在与他人的交际中成长的,这种关系像锁链一样固定住孤独渺小的个体。但如果把这些都拿走,他还会剩下什么?
十一月七日,他看着神宫寺之墓被刻下。
一月六日,他为痛哭的萩原千速递上手帕。
一月六日,他在任务中收听到爆炸案的始末。
十二月七日,他迟到了。
二月七日,他远远地等在手术室的红灯外。
终于,降谷零等到了最后一瓣樱花在呼吸机里挣扎,活着,又宛若死去。
然后,春天就这么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零察觉到不对劲可以说是主动追进了公安,也有烦降谷家的因素,然后私设景光和他各自卧底也是在组织里碰见才发现两个人卧底到一块去了
狙击手有降谷光忠安排成分,集这波假死也是差点真死了(望天)很临时。所以没有提前留下遗嘱之类的东西,爆炸加入海也没有尸体可言
降谷零,一个从零到有又回归于零的男人,他所拥有的实在太少了,不过好在本文其实都没死
白女王与暗夜男爵01
◎敌人里突然打入了我方时◎
“柯南——工藤新一!叫不醒他……”
“柯南!要不心肺复苏?”
“我觉得可以……”
某种危机感促使柯南痛苦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补上一句:“喂……我觉得我还用不着抢救……”头晕下视野天旋地转,他从铁架床上醒来,目之所及土黄色的墙体还在掉灰,窗户外街道扬尘,寒凉的风涌进狭小的屋室。
他打了个寒颤:“这里是哪?”
“开普敦。”池青关上那扇吱嘎作响的窗,“我们在郊区外的郊区,暂时不用担心监控问题。但这家旅馆靠海,组织怀疑的话迟早会来查,所以最好尽快动身。”
“组织……等等,我们没死?”柯南立刻扫视了整间客房,慢了半拍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小兰呢?!”
池青和雪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江户川柯南的脑子嗡地一震,刚想艰涩地开口就被宫野志保堵了回来:“停止你的胡思乱想,一切都是未知数,说不定作为合法公民她已经坐着飞机回国了——现在你的第一要务是活下去!”
别哀悼死人,她发狠地盯着黑发男孩颤抖的瞳孔,我有经验,那没用。
“好了。”池青击掌打断他们的对峙,现在的局面没有时间给他们浪费,“目前情况是只有我们三个了,往好处想,桑格利亚应该已经上报了组织。如果筛选完幸存者没找到雪莉的话,宫野志保就等于在组织内部死亡。当然,一旦被发现,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在悬赏名单上。”
刚从呆滞中回神又是新冲击,柯南才发现灰原哀已经变回了宫野志保:“你怎么也恢复了!解药什么时候出来的?”
“意外产品,已经没了。”宫野志保言简意赅,“我们现在没有现金和通讯设备,也没有任何证件,想通过合法渠道回日本基本不可能。但是我和鹤见真都是组织内部的通缉对象。如果走灰色途径有一定几率撞见组织——”
“你们总不会指望我吧?”他无力吐槽,果然解决悲伤的最好办法是危机,“而且没钱哪来的旅馆啊?”
池青无辜地指了指窗外:“上世纪遗留物,无所有权可言,你没发现这是栋危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