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曼斯菲尔德上来喊他,法斯特才迷迷糊糊地靠着曼斯菲尔德一口水一口面的把夜宵吃完,吃完面后抱着曼斯菲尔德的腰,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对方怀里拱了拱,凌乱的银色发丝都委屈地黯然失色起来。
过了以后似乎是把自己拱清醒了,从曼斯菲尔德怀里悄默默抬头,露出一双璨金色的眼睛。
曼斯菲尔德屏息静气,一脸冷静的和他对视,想表示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
法斯特完美的五官微微扭曲,怒气有一点点染上了眼睛,他哼笑一声,又一脸无法忍受地、不争气地、咬牙切实地把自己滚被子里卷走了,背对着曼斯菲尔德狠狠蜷成一只,就露了一个后脑勺在外面,冒出了一个大大的“哼!”
又把事搞砸的曼斯菲尔德:……
他洗完碗回来,耐心地等着法斯特呼吸平稳到睡着,悄悄直起身子把蜷成一团的法斯特舒展开,摆成了标准睡姿这才放心。
想到法斯特不想看见自己,一看到自己就生气,还贴心地背对着法斯特睡。
法斯特:……
自己娶回来的,自己娶回来的,自己娶回来的。
*
法斯特近期明显绵延不绝的怒气,曼斯菲尔德面对法斯特难以控制的情绪,下意识的心虚逃离,岌岌可危的理智等种种因素加持之下。
令曼斯菲尔德在听到法斯特说出来“如果我们离婚……”这句话时,竟有种靴子终于落地的解脱之感。
到底还是没藏住。
当年法斯特特意下的暗示变成回旋镖精彩回插,离婚在曼斯菲尔德脑中自动翻译成了——我已经不想和你在一起。
想到法斯特在靠近自己时的委屈、抗拒、厌恶,曼斯菲尔德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大脑轰轰作响,啥也没听到的耳朵,在眼睛的帮助下木然地看着法斯特一张一合的唇瓣。
全力挣扎运算的大脑,和不知哪来的天音自动帮他补齐了下半句话——
“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冷漠又清晰。
*
克莱德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法斯特哪里无法忍受。
今天从进门开始,法斯特眼睛就快定死在曼斯菲尔德身上了。
一边嘴硬放狠话,还不敢放彻底,看到他和兰易斯时,放狠话的声音有意无意还放大了点,似乎在说——
看这是我老婆呀,夸夸,炫耀。
关在门口委屈震惊地习以为常地继续放狠话——
你不管我,我真的走了?我真的真的走了,你以为我稀罕你管我吗?
被曼斯菲尔德单手拖轮椅拖回去更是一脸得意。
克莱德感觉法斯特公爵那是相当享受。
所以在听到法斯特公爵告诉兰易斯自己不想结婚的离婚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没想到任务的关键节点卡在了曼斯菲尔德这。
……他明明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拉着行李箱在门口晃悠了半天。
本以为是碰到兰易斯父母普普通通闹离婚的情趣,毕竟二十多年他俩各种花边新闻、情感八卦没断过,年年说要离,年年多个崽(bushi)。
“如果不会后悔的话,离婚也不错。”
克莱德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至少,在离开前可以试着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不留遗憾。”
聊什么?
曼斯菲尔德奇怪地看了克莱德一眼。
克莱德一脸为偶像打抱不平,“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可有些难看了,至少要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就像失败的战场复盘一样。”
“明明您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不弄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您真的甘心吗?”
“说不定今晚就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或许直接一点,把自己的心情告诉对方,可以回得到意料之外的结果。”
金发碧眼的天使样雌虫笑得眉眼弯弯。
“如果回答让您不满意,也可以直接把面盖到他的头上,最后一次见面,发发脾气也没什么关系。”
曼斯菲尔德:……
曼斯菲尔德想说自己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雄虫对危险的感觉是天生的,当发现自己想要伤害他,第一反应肯定是逃离他。
但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他,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最后一面,他确实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法斯特。
从初识开始曼斯菲尔德就认真记录了法斯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本着研究论文报告的严谨度,对法斯特的每一个表情做了详细的应对方法。
但法斯特就像曼斯菲尔德无论收集多少数据,都无法解开的难题。
似乎了解愈多,曼斯菲尔德就愈发迷茫,导致卡机。
可如果有机会,不论结果如何,曼斯菲尔德还是想去,亲手解开这个谜团。
[菲尔德,我饿了。]
特制的提示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曼斯菲尔德主动止住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