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和赵冬生的命运不能被改变。
更怕命运变得面目全飞,他的一味强求最终会毁了所有人。
他厉声质问,可应该回答的人却看着他恍惚着出了神。
赵冬生从未见过这样的简宁,抛却了寻常的温柔冷静,歇斯底里,目光绝望,神色表情都让他觉得无比的陌生。
心脏已经在那一声厉声喝问中碎成无数片,碎片的锋锐边缘四溅,将身体切割成无数块,血气涌入喉咙,让赵冬生一瞬间觉得连呼吸都仿佛都疼痛不已。
他怔怔地看着简宁,还没开口,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你吼我?你为了他吼我?”
赵冬生不敢置信地看着简宁,心口泛起的锐痛痛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简宁,我是会怎麽样?会杀了他吗?你这麽害怕,着急成这样?!”
简宁的手指有些发抖,但还是很坚持地向他索要答案。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麽。”
赵冬生冷冷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冷笑起来:“你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反正他这辈子都别没可能再见到你了。”
简宁听了这话再次猛地一颤。
他还想再追问,赵冬生却已经扯开简宁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门页阖上,屋子里只剩下简宁一个人。
他仰躺在床上,听着书房的门打开又合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突然摸过手机打开了购票软件。
*
第二日天气晴朗,窗外不见半点风雪肆虐的痕迹。
满心愤怒又满腹委屈地在冲出了卧室,然後在书房勉强对付了一晚的人睁眼後想起昨晚的那场闹剧心里逐渐翻涌起後悔。
他起身,出门,却看见卧室的门还关着。
在门外徘徊许久,赵冬生最终还是决定先缓一缓。
毕竟道歉也得先准备礼物。
他看一眼屋外的天气,想起昨天被取消了的那场约会,思索片刻,还是给向导打了电话询问今天能否进山。
那向导听了他的请求後本来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天气虽然晴朗了,可还是有可能再下暴雪。
直到他听赵冬生说他昨晚因为太冲动和恋人吵架了,所以才想和恋人道歉,一起去神女像面前请求祝福,心里顿时觉得非常感动,因此最後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约定好两个小时後来接他们。
赵冬生看了眼时间,觉得时间还早,便如厨房准备早餐了。
鲜香扑鼻的面条被盛入碗中,赵冬生端着他站到了卧室门口。
“对不起,老婆。”
“昨晚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和你吵架。”
“你想回去也没关系,明天我们就回去好吗?但是你答应我回去以後不准再去见他。”
“而且我真没对他做什麽,你都不听我解释就那样说我,我当然也会难过啊。”
“对不起,老婆,你开门吧,好不好。我还给你煮了你最爱吃的阳春面,真的,可香了。”
他说了半天,屋子里依旧悄无声息。
赵冬生端着手中沉甸甸的碗,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他腾出一只手拧开了房门。
屋子里窗帘大敞着,阳光落进来,视野被点缀上亮色。
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可本应躺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
手中的碗应声落地,刚才还喷香扑鼻的面条转眼成了地上的垃圾。
滚烫的面汤溅到赵冬生腿上,他却眼睛眨都没眨,径直迈步进了房间。
手边的衣柜敞着,属于简宁的衣服没了;旁边放着的两个行李箱少了一个,简宁的背包也不见了;他拉开抽屉,简宁的手机,护照,全部不翼而飞。
赵冬生微弓着脊背,呼吸一点点变得沉重起来,噬人的风暴在他眼底凝聚,慢条斯理地将理智撕成碎片。
他手臂蓦然发力,抽屉被毫无预兆地整个拉出,里面装的东西也随之飞溅,砸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像一记重重抽在赵冬生脸上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