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那双眼睛。
那双炙热的,焦急的,只注视着他的眼睛。
“赵冬生。”
简宁打断了他的没完没了。
赵冬生愣了一下,随後茫然道:“嗯?”
简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发哑:“原来我并不是什麽都没有改变。”
原来他真的重生了。
赵冬生愣了一下,还没能完全理解简宁这句话的意思,便突然被挣开了。
下一秒,怀里多了个人。
“赵冬生。”
“……嗯?”
赵冬生垂头看着埋在他怀里的简宁,整个人都懵了。
简宁闭着眼睛,重生前那个几乎将他的灵魂都击碎的拥抱在眼前一遍遍重现,被描摹,被加重,被烙印。
他呼吸着赵冬生身上浅淡的沐浴乳香,许久後终于鼓起勇气,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赵冬生。”
赵冬生瞬间僵住了。
他愣愣地任由简宁抱着,听见他说。
“但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路边人来人往,赵冬生却什麽也顾不上了。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简宁紧紧勒进怀里,两个人胸膛相贴,几乎重叠嵌合。
“好。”
赵冬生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道:“最後一次。”
*
自从年会上赵冬生高调宣布出柜并带着简宁出席正式在员工面试露面了以後,整个瀚海创投上下便都知道了他们的老板是同性恋,而且爱人还非常漂亮。
一开始简宁也很犹豫,觉得公开性向对赵冬生以後的事业是不是会不太好,结果反而被嘲笑了。
“老婆。”
赵冬生一边给他系上衬衫纽扣,一边道:“你知道同性恋是我们这个圈子里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吗?”比起其他一些更龌龊的东西,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于是简宁拗不过,只好和他一块出席了。
年会是绝对保密的,他不用担心有人会泄露他的任何信息,而赵冬生甩出丰厚无比的奖金,替简宁抗下了所有令他负担不已的关注。
这让社恐人士内心的压力骤减,难得地还和来敬酒的承办酒店的客房经理多喝了两杯。
他们的生活还在照常继续,那些伤疤都被两人刻意地遗忘,随着赵楠的彻底消失,一切好像都已经过去。
只有偶尔午夜梦回,当简宁在心里倒数赵冬生的生日,那伤疤才又会隐隐约约地泛起疼痛。
一年,两年,三年。
终于,在第四年生日的时候,赵冬生出差了。
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原因,一模一样的国家,一模一样的酒店,就连简宁订下的那张机票也仍然是同样的航班同样的位置。
他再次怀揣着全部的勇气,去到异国他乡。
隔着一条马路,同样的位置,赵冬生正和一个年轻男人说着话。
这一幕烙印在视线中,简宁握着行李箱的手指不由得一紧,但很快又一点点松开了。
不会再有赵楠了。
简宁看着赵冬生接过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年轻人收回打火机,冲着赵冬生摆了摆手,然後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