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辞看向萧砚之,轻声道:“我们做到了。”
萧砚之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嗯,我们做到了。”
镇国公的军队押着二皇子一行人往京城去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萧砚之和谢清辞跟着队伍走在後面,晨露打湿了衣袍,却驱不散心头的暖意。
“镇国公怎麽会突然回来?”谢清辞还是有些恍惚,总觉得这场胜利来得太突然。
萧砚之望着前方镇国公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或许周尚书早就留了後手,暗中传信让他提前回京了。”
果不其然,行至半途,镇国公让人传来消息,说周尚书已被解救,只是受了些轻伤,此刻正在府中静养。谢清辞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到了京城门口,镇国公让士兵先将二皇子和李嵩等人打入天牢,自己则带着萧砚之和谢清辞直奔皇宫。
宫门外的侍卫见是镇国公,不敢阻拦。三人穿过层层宫阙,最终在御书房外停下。
“你们在此等候,老臣去禀报陛下。”镇国公整了整衣袍,推门而入。
御书房内很快传来皇帝震怒的声音,夹杂着器物碎裂的脆响。谢清辞手心微微出汗,萧砚之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靠了靠,用衣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像是在安抚。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镇国公走了出来,面色凝重:“陛下召你们进去。”
谢清辞深吸一口气,与萧砚之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面前的案几上摊着那些账册和书信。看到谢清辞,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沉声道:“谢清辞,这些东西,真是你们找到的?”
“是。”谢清辞躬身行礼,“臣与萧砚之历经艰险,才从李嵩手中夺回这些罪证,还请陛下为臣父丶为所有被构陷的弟兄们做主!”
皇帝拿起一封书信,指尖微微颤抖:“朕没想到,老二竟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有李嵩,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勾结皇子,贪赃枉法!”
“陛下,”镇国公在一旁道,“二皇子多年来暗中培植势力,结党营私,此次盐引一案只是冰山一角。老臣恳请陛下彻查,还朝廷一个清明!”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谢清辞身上:“你父亲谢侍郎是个忠臣,当年之事,朕一直心存疑虑。如今真相大白,朕会还他一个清白。”他又看向萧砚之,“你就是萧砚之?屡次护谢清辞周全,胆识过人。”
萧砚之躬身道:“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皇帝点了点头:“好,你们二人揭发奸佞有功,想要什麽赏赐?”
谢清辞道:“臣不求赏赐,只求陛下为所有被构陷的忠良平反,厚葬枉死的弟兄们。”
萧砚之也道:“臣与谢公子想法一致。”
皇帝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好!朕准了!即日起,彻查二皇子党羽,为谢侍郎等忠良平反昭雪!李嵩罪大恶极,凌迟处死!二皇子……废黜皇子身份,终身囚禁宗人府!”
“陛下圣明!”三人齐声道。
走出御书房时,阳光正好,透过朱红的宫墙洒下来,温暖而耀眼。
几日後,京城上下掀起了一场风波。二皇子被废,其党羽被一网打尽,李嵩被公开处刑,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谢侍郎等被构陷的官员得以平反,谢府的宅院也归还给了谢清辞。
谢清辞带着福伯回到阔别已久的宅院,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亭台楼阁,眼眶不禁湿润。福伯更是老泪纵横,跪在院中朝着灵位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老爷,夫人,小少爷回来了,冤屈也洗清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萧砚之站在院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萧砚之,进来吧。”谢清辞朝他招手。
萧砚之走进来,看着谢清辞:“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谢清辞望着院中那棵父亲亲手种下的槐树,道:“我想重振家声,不辜负父亲和那些枉死的弟兄们。”他顿了顿,看向萧砚之,“你呢?要不要留下来?”
萧砚之笑了笑:“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自然要跟着你。”
谢清辞也笑了,阳光落在他脸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只剩下清澈和坚定。
镇国公派人送来周尚书的信,说他身体已无大碍,还说要亲自登门道谢。谢清辞和萧砚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
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京城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朱雀大街上,行人往来如梭,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
谢清辞站在宅院的门口,看着这太平盛世,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和牺牲换来的。
萧砚之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壶酒:“敬那些逝去的人。”
谢清辞接过酒壶,与他轻轻一碰,仰头饮下。酒水辛辣,却带着一丝回甘。
“也敬我们。”谢清辞轻声道。
“敬我们。”萧砚之笑了,眼中的光芒比阳光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