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小小的她还觉得天天有人伺候,却不能到处玩耍又有什麽意思呢,不过在知道在馀家当丫鬟有多好之後,阮娘又开始羡慕起了那些丫鬟。
可以说,全村唯一让她觉得羡慕的便是馀家这一窝子了,但她没有对生活産生过不满,除了惦记着进馀家当丫鬟之外,平常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该干活就干活,况且奶奶也没有亏待过她,有啥好不满的。
不过,阮娘现在开始有一点遗憾了,她捏捏馀茶的手,“要是小时候你经常出来就好了,我都没和小时候的你玩过呢。”
“一次都没有。”她用力说道。
馀茶垂着眸不说话,阮娘道一句“真可惜”後,又站起来掀开锅盖,拿着锅铲炒了炒,将大白菜盛进碟子里。
可惜?
是啊,真可惜。
说好一同长大的,可她却忘了,而她也失了约。
馀茶看着她把饭菜分成两份,其中一份给了小小和小方,自己则把剩下的那份端回房。
“茶茶,想什麽呢?该吃饭了。”
阮娘从房间回来看她还在发呆,不由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眼神聚焦後,把掌心摆在她面前,笑盈盈道:“走吧,我扶着你。”
眼前的掌心有些粉,却并不细嫩,有些凌乱的纹路嵌着几个薄茧,昭示着她所错过的曾经。
馀茶把手搭上去,轻轻摩挲着。
有些痒,阮娘咬咬唇,偷偷往旁边瞄一眼,馀茶好似还在想事情,也不知在想何事,竟如此入迷。
吃饭时,馀茶毫不吝啬,每一道菜都夸了一遍,连米饭都夸她煮得香甜,阮娘怀疑她刚刚想事情想傻了。
其他也就算了,那道有些黑的炒鸡蛋如何也算不得好吃吧,这都能闭眼夸?
阮娘咬着筷子看她坐姿端正,吃得慢条斯理却津津有味,默默咽下怀疑的话,舀了一碗萝卜清汤放到她旁边。
馀茶喝了两口,夸道:“很清甜,好喝。”
“……”
之前也煮过那麽多次萝卜汤啊,一句都没夸过她呢。
阮娘想不通她现在的反常,只得更仔细地照顾着,怕她的茶茶被什麽东西给影响了脑子。
午後下了一场大雨,滴答滴答地砸在瓦片上,像一场杂乱却有序的奏乐。
馀茶难得没睡午觉,拉着阮娘在榻上玩叶子牌。
赢了两场,阮娘的小心思开始转动起来,一边一洗牌一边状若无意道:“哎呀,要不咱们设点赌注吧,没点筹码玩着好似有些无聊。”
馀茶擡眸看向她,“你想赌什麽?”
阮娘想了想,小心觑着她,“要不,赢牌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办一件事吧?”
说完便见馀茶定定看着她,阮娘好似从她眸里看出些‘大要求’,心里隐隐有些退缩,正要张口换筹码,馀茶那不大红的唇动了一下,“好。”
“发牌吧。”馀茶扬扬唇。
阮娘磨磨蹭蹭地你一张我一张发着牌,犹犹豫豫说道:“要不,咱们先说一下要求吧,万一办不到,也好换一个。”
“你说得有理,那你想要我做什麽呢?”馀茶拈起几案上的牌看了起来。
阮娘也看起了牌,是副好牌,她在心里计算了一番,有七成把握能赢,于是她大言不惭道:“我赢了,你就帮虎妞表妹他们弄户籍好不好?”
想了想,她又道:“小小说了,你认识很多当大官的人。”
正在一旁当隐形人给她们扇扇子的小小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我命休矣”的即视感。
馀茶理牌的手一顿,看一眼满脸苦涩的小小,在对方愈加忐忑的眼神下,大发慈悲地挥手让她退下了。
小小松口气,立马福身退下,走至门口却忽然听闻自家夫人说:“茶茶,你让小小出去後,谁给咱们扇扇子啊?”她当即关上房门,脚底一抹油,似被鬼追一样,窜得远远的。
馀茶看向她的衣襟,云淡风轻道:“那便脱衣服吧。”
阮娘一愣,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衣襟,脸红红,声小小,“你……你在说什麽呀?”
她的茶茶不会真染上什麽脏东西了吧?
“输一把脱一件。”馀茶换了个坐姿,左手肘懒懒倚在几案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