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放下心中的微微震惊,接过一小瓣石榴剥下上面的籽喂给馀茶。
“甜。”馀茶点点。
娘子满意便买,阮娘掏钱向贩夫买了几个石榴。
回去後,阮娘和馀茶坐到罗汉榻上,一边剥石榴进碗里,一边说道:“茶茶,我想再买两只小猪仔回来养,再养一些鸡鸭,然後在院子里种些菜,到时咱们也不用花钱去买菜了,还能省一些买菜钱呢。”
“等养上大半年,咱们的小猪仔长大了就拿去卖,再多买一些小猪仔回来,这样下去用不了多少年,咱们就能再建一座养猪场重新成为养猪大户的。”
阮娘刚拿到月钱,不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她想得多,始终认为爹娘在外做生意是有风险的,别看现在一下子就送回二十五两银子,但哪天生意不好做了,可能一年半载都没有收入。
所以得多做准备才行,她们在村里也要想尽办法挣钱,节省开支。
但,馀茶轻飘飘地说了句“不行”後,阮娘对未来的憧憬便大打折扣,她不大服气道:“为何不行?咱们家都如此贫穷了,还不能养些鸡鸭,种些蔬菜,什麽都要买,哪来这麽多银子啊。”
“种菜会破坏院子里的景致,当初花了几十两建造的呢,养太多鸡鸭猪有味道,会影响我吃饭。”馀茶有理有据。
她捏起勺子从碗里挖一勺剥好的石榴送进嘴里,酸甜可口,馀茶打算再挖一勺,却挖了个空。
阮娘将碗移走,瞪着大杏眼不大服气地看着她,“那些景致又不能当菜吃,多养些鸡鸭我也会每天打扫,决不会有味道的。”
她老大不服气,但馀茶实在不想整日与些家禽同住一屋檐下,便看向阮娘的大杏眼,随後放下勺子,掩唇,用力地咳。
她咳得肩头巨颤,满面通红,声嘶力竭,将阮娘的心活活咳到了嗓子眼。
“茶茶,你怎麽样了?不要吓我啊……”阮娘手脚并用向前爬两步,小手揽住她,那点不服气早已烟消云散,紧张地给她拍背顺着气。
馀茶渐渐缓下咳嗽的劲头,靠在她怀里,‘虚弱’道:“无碍,别担心,许是一口气没喘匀。”
阮娘只是不大爱动脑,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她的有意为之,当下鼓鼓腮帮子,认命地掏出小手帕替她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
病人为大,先顺着。
但,她仍有不甘。
阮娘见她不咳後,便捧着她的脸凑了过去。
在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下,她们的默契已然形成雏形,但此刻馀茶却感到唇舌有些不大舒服,她蹙蹙眉,嘤咛一声。
声音娇娇的,哑哑的,像是从那天夜里过来的一样。
阮娘心都快听化了,不由自主将这声嘤咛吞咽进去。
有情人之间,连生气都像调情。
夜晚,迎来了她们第二次灵魂交融。
考虑到有一方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刺激的桥段,她们选了个最朴素的方式,可总有人不知餍足,将呼吸拉成长线,将低吟揉进风里。
手腕上透明皮肤里隐藏的血管在雀跃地往下跳动,一下,两下,很多下,跳过指尖,奔向同样雀跃的长河里。
这一觉睡得很沉,天光大亮才浑身懒散地醒来,阮娘穿上抹胸丶亵裤丶里衣丶外衫,先替还在熟睡的馀茶掩了掩小被子,再出去洗漱做早饭。
小小自觉地进厨房烧火,却发现自家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似在说“没想到”,又似在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她在心里过滤了一遍自己最近所做的事,随後挠头直言:“夫人,您一直这般看着我做什麽呢?”
咕噜冒泡的祸里跳进一个又一个白胖胖的小团子,阮娘削完面团,拿起锅勺搅了搅祸里的面疙瘩,语出惊人道:“小小,你攒了多少嫁妆了?”
“……”
这是想给她找个人家?还是想打她银子的主意?
想到夫人的为人,小小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她歪头不解道:“夫人突然问这个做什麽呢?”
阮娘盖上锅盖,随口道:“就是问问,嫁妆少也没关系,大夫很能挣钱的。”
在没咋见过世面的阮娘眼里,大夫足以靠一手医术立足于天地,她还听闻大户人家请大夫给的诊金都有一两银子呢,所以大夫很能挣钱可不是她随便说说的。
聪慧的小小立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并把心思转了十八道弯之後,像喝了小酒似的,脸颊尝到了虚幻的酒气。
初初见着春天的人,更易醉在春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