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百转仅在一瞬,降谷零擡头再看,就听那边带他来的保安点点头:
“没错,九个人都在这里了。”
耳机里的男孩子轻呼:“九个?好多人啊。”
降谷零心中附和,面上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
“很抱歉打断,武田先生,但我也是刚到不久,能否简述一下事情经过?”
一位略显眼熟的女性主动开口:
“是我…我带孩子们来甲板看海,结果就看到这位女士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之後我们叫来保安,保安封锁了现场。”
“原来如此,感谢您。”降谷零微微颔首。
所以这位女士和孩子也在嫌疑人中,是第一目击者,但看来与受害者并不相识。
旁观着保安询问证词,金发男人通过他们的话与反应一一排除,最终将嫌疑锁定在三个人身上:
死者的丈夫高山秀一郎,死者的闺蜜川崎慧子,以及——
他自己。
“喂!凭什麽把我算成嫌疑人,我可是赛丽的丈夫啊!”
听到武田康一的总结,高山秀一郎立刻暴跳如雷,粗壮的手指一甩,几乎戳到降谷零鼻尖:
“你们怎麽不查查这个来历不明的黑皮小子?他可是给赛丽端过酒!而且谁知道这人离开甲板後,有没有偷偷溜回来下毒手!”
被指着鼻子呵斥的金发男人只是优雅地偏头避开,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营业微笑:
“高山先生,您的指控缺乏证据。首先,我回房休息一事,沿途走廊的监控以及同层的住客均可证明。
况且我从进入房间一直到被保安引过来,中途从未离开。”
被找来的几个证人与船上的侍应生纷纷点头,降谷零继续道:
“至于给尊夫人端酒,纯粹是举手之劳。当时侍应生离她比较远,赛丽女士就示意我帮忙取一杯香槟,当时甲板上的宾客衆多,这位川崎小姐就可以作证。”
川崎慧子大方点头:“没错!”
高山秀一郎被这番滴水不漏的回应噎住,不甘地打量他一眼,“就是这样?”
降谷零挑眉:“就这麽简单,不过——”
他忽而笑起来,“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高山先生是怎麽断定,您的妻子是死在甲板上的。”
高山秀一郎面色一白,“你!”
看着眼前人心虚的表现,降谷零冷哼一声。
这个男人纠缠得过于刻意,急于将罪名甩出的姿态,几乎是在脑门上写着‘我有问题’。
而且排除这一点,不知道为什麽,降谷零看着对方总觉得莫名不爽。
大概是名字让人生理不适吧。
大约是看出了这个金发小黑脸不可能是犯人,也看出了高山秀一郎的急切,武田康一适时打起圆场:
“没错,既然主动方不是这位安室先生,人也不可能预知到赛丽女士会让他取酒,而且——”
他询问地看向降谷零,在对方确认从未见过死者後,继续道:
“他们素不相识,缺乏杀人动机,应该可以排除嫌疑了。”
听到这里,周围宾客连连称是,嫌疑人的范围也就缩减为两人。
而正当降谷零心中松一口气,准备找出高山秀一郎的漏洞时,一个处于变声期的丶带着好奇的清亮嗓音穿透了略显压抑的空气:
“这位哥哥,你是在和谁打电话吗?”
【54】
“这位哥哥,你是在和谁打电话吗?”
嗯?电话?
降谷零循声低头,就见一位黑棕色短发丶头顶翘着一撮标志性呆毛的少年,正和一位女孩一起站在刚刚说明情况的女性的身边。
听到身旁的少年突兀出声,女孩忍不住扯了扯对方的小臂,脸上担忧但并无恐惧,在这种犯罪现场也算少见。
而她身边的少年则颇为好奇地望过来,明亮的蓝眼睛里闪着纯粹的求知欲,直勾勾盯着他耳机的位置。
总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
……等等,这不是他还在读警校时,和hiro他们一起见过的孩子吗!
追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小鬼,以及眼前稍大一些的少年,二者的脸瞬间重叠。
降谷零全身绷紧,冷汗顷刻渗透脊背!
呼……不过还好。
想到自己的僞装,降谷零眼神一暗,心底一阵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