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对方仗着深市人,瞧不起她这从西北小地方来的,看不上她的育儿理念,故意拿乔,和她作对。
于是老太太一发威,干脆把人给辞了。
尽管老太太没明说,乌继东也已经猜到了。
他深吸口气,问:
“工钱给人结了吗?”
老太太脖子仰的高高的,自得道:
“她把活儿干成那样,我没让她赔钱就算了,还想要工钱?”
她自认给儿子省钱了,干了件有功于家的大事,心里骄傲着呢。
乌继东疲惫的揉揉眉心,心累到不想说话。
那位大娘中间,可牵扯到介绍人。
是他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他妈这一手,可不把人给得罪的死死的吗?
乌继东黑着脸,三两下把儿子收拾干净利落,大衣一穿,孩子往身前一裹,留下一句“那我小时候可真是命大”,咣当一声出了家门,直奔酒店。
打那之後,乌继东又恢复了亲力亲为带孩子的生活。
宁可咬牙贷款买了辆宽敞的车,走哪儿都让保姆一起跟着,也不放心让孩子离开他视线。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乌若行上幼儿园。
上幼儿园第一天,乌若行背着小书包,开开心心和他爸说再见,开开心心和新认识的小夥伴分享了他爸专门为他交朋友准备的小零食,傍晚恋恋不舍的离开幼儿园。
倒是他爸,一整天在公司都心神不宁。
隔一会儿给幼儿园老师办公室打个电话,小心翼翼陪着笑脸,问人家:
“我家孩子是不是哭了?是不是被欺负了?是不是没吃饱?是不是想爸爸中午睡不着?”
老师头一次见如此多愁善感心思细腻的爸爸,好笑之馀,耐心安抚他,一切都好。
乌继东还是不放心,怀疑老师报喜不报忧。
独自吃午饭的时候,喊来手底下心思最细腻的小弟,叮嘱:
“你去幼儿园瞧瞧若行,记住,别让老师和若行发现你。”
就这样,乌继东度过了难捱的分离焦虑期,习惯了儿子已经不再全天二十四小时需要他的事实。
但不管怎样,父子两相依为命这麽多年,感情真不是普通人家父子能比的。
一开始,不管是乌继东这边,还是容华那边,双方都没有让母子相认的打算。
直到前几年,容华生了一场大病,中途出了意外,人差点没救过来。
尚家那边将消息瞒的很紧,乌继东并不知晓对方生了什麽病,只听闻在弥留之际,她拜托丈夫,将遗産留给乌若行一份。
到了那时,尚青和才明白,作为母亲,她心底对那个孩子的情感究竟有多复杂。
厌烦,却又惦念。
于是,在容华病情幸运的得到好转後,尚青和主动牵线,让两边建立了联系。
也就是那时候起,乌若行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
乌若行侧着头看陆榆,露出难得脆弱迷茫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乌若行知道,一切都不怨他。
可他的出生,对容女士就是一种永远都无法抹除的伤害。
他的存在,就是一直提醒容女士,那个伤害一直存在。
他本身,对容女士来讲,就是一个错误,让她痛苦的错误。
乌若行说:
“我想见她,又怕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