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十八岁,都叫陆榆,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家,真是人比人得扔!”
陆榆耐心和乌若行说这些事,也不怕自曝家丑:
“在我妈妈心里,我身上带着陆家人骨子里的不上进,小算计和自私。在我爸爸心里,我身上带着杨家人祖传的野心和冷漠,为了自己过好日子,任何人都可以是踏脚石。
我那样的人,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眼界和见识有限的很,能为了几千块钱就和父母闹翻脸。
以後最好的出路就是在他们的帮衬下娶个媳妇儿再接了谁的班,窝窝囊囊过一辈子。”
乌若行听明白了,简直不知道说什麽好:
“在他们心里你就是成绩平平,老实木讷,好欺负还好高骛远的傻蛋。
就算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他们,你是市状元,你挣了两个亿,你要去北大读书了,他们也会先问问你是不是发烧没睡醒,然後告诉你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陆榆牵着他的手往家走,暮色四合,街道上昏黄的路灯下聚集着许多蚊子。
乌若行越想越生气,甩着陆榆手腕叮嘱:
“虽然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他们对你不好也是事实。但凡稍微用点心,更了解你一点,更相信你一点,更关心你一点,这些把戏都瞒不住任何人。”
嗯,陆榆并不否认这点。
他那麽说,只是想让乌若行能开心点,谁知道没糊弄过去。
“所以呢?”
“所以,”乌若行指尖戳着陆榆心口位置,“你也不要再为他们感到难过。”
陆榆早不难过了,见他还是气呼呼的,晃了晃手腕,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
顿感好笑,转头带他去街角,和卖糖人的老先生交谈几句後,在乌若行惊奇的视线中接过工具,熟练的做了一个神似乌若行的小糖人。
“给,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乌若行早就被陆榆时不时冒出来的技能给惊艳了,脑门儿上写着“你还有什麽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小心翼翼举着欣赏了好半天,爱不释手。
催促陆榆:
“再做一个,再做一个。”
陆榆当即明白他的意思。
做了一个除了身高外,没有一点像他本人的糖人。
乌若行不太满意的在旁边指指点点:
“陆榆你的眉峰要更锋利一点,还有嘴唇要再薄一点,右边眼尾有一颗小痣,桃花眼呢?漂亮的桃花眼呢?还有这个动作为什麽会这麽傻?你走路的时候特别帅的啊!”
可不管他怎麽指导,陆榆愣是做不好自己的糖人。
急的乌若行直接上手。
无奈他实在没有做手工的天赋,掌握不好力道,直接做出来一团又硬又大的硬糖。
陆榆在一旁憋笑,索性直接告诉对方真相:
“我就只会做你的糖人。”
上辈子在後来的很多年里,他独自一人日日夜夜对着乌若行的照片,视频,一遍遍描摹。
不用看就能在心里清晰的想起他的每一个可爱的小动作。
但也仅限于他。
乌若行不懂他在说什麽,放下工具,有点羞涩,又有点得意,小声说:
“陆榆,你也不要太喜欢我啦。”
虽然喜欢一个人很快乐,但也会很辛苦。
还是由他喜欢陆榆多一点吧,他不想陆榆太辛苦。
陆榆拿起那一坨看不出形状的硬糖,和老人说了句什麽,牵着他的手往家走: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