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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师徒好友皆对手（第2页）

克拉克打了个喷嚏。

北方的冰雪和寒风容易让人沉静下来。商店虽然还在打折促销，街上到处是节日装饰，但因为圣诞刚过，营业额已经明显下落，顾客稀稀拉拉的。

新年过後，克拉克还赖在加拿大，不是去看“老同事”跳芭蕾，就是去“新朋友”打工的溜冰场看退役冠军的花滑巡演，除了纠结回去跳芭蕾还是移居加拿大，更多在考虑是不是该先办理个休学。

这天晚些时候，他在多伦多的自我放飞被迫终结。

果然，他预想的再好，也抵不过柯什纳的一个电话将他打回现实。

“你怎麽还不回来？你忘记了你和剧组签过工作合约吗？克拉克，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不能继续消极下去了。你怎麽一声不说就去了多伦多！我绕了几个弯才好不容易联系到你要不是我是你的导师，我真的犯不着特意亲自打来。”

《夺宝奇兵》！

克拉克汗颜，这份从去年4月起就忙了他大半年的工作！

《反击战》的制作经费很紧，好莱坞的行业潜规则中，实习生只要管饭，是不用付半美分薪水的，为了节约开支，柯什纳没少在学校拉实习生，虽然提供的都不是要紧的工作，但当实习都是很不错的机会，于是化妆部门9成9的人都是实习生。

但电影制作周期实在太长，克拉克是少数几乎跟了整个拍摄期的免费长工，跟着剧组上冰原丶下沙漠，可能是因为衆苦力中他最听话耐用，大老板卢卡斯把他拉进了公司下一部电影的剧组，给他的铁哥们斯皮尔伯格用。

其实《夺宝奇兵》的拍摄工作在去年10月时已经结束，这次他们厚道多了，付克拉克工钱，职位也从给整个剧组打杂晋级成专给导演打杂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那一套门路，如果不是和卢卡斯师出一脉，克拉克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然而拍摄结束并不意味着制片人和导演的工作就此完结，他们还得继续忙着张罗指挥剪辑丶配乐丶配音丶特效等各种活儿。虽然轻松不少，但需要的时候克拉克还得跟着他们转，比如替他们排具体的後期工作日程表什麽的。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柯什纳在电话另一头叫唤了他好几次。

克拉克收回思绪，抓了抓头发：“呃，是的。电影粗剪完成了？”

有了後世的见识，克拉克现在对印第安纳琼斯可提不起多大兴趣，那又不是他真爱的星战！在他看来，这部81年票房冠军太老套，除了在充当开山怪的这个年代能引起轰动，它只有时代局限的纯粹商业片，此外，动作设计和桥段在後世看来都很原始落後。不是说它不经典，但总有些经典经受时间考验的能力比较弱。没打算进入电影行业，克拉克自然对它更不感冒，加上一系列变故，他本能对工作没了仅有的那点热情。

“都两个月了，剪辑早差不多了！你快回来，他们要开始做配乐了。你负责的那部分工作也到了收尾阶段，很快就能拿到工资尾款了！”柯什纳知道克拉克缺钱。

“这就算快搞定了？都不管穿帮把电影穿成了蜂窝吗！”

克拉克心直口快地对他熟识的柯什吐槽了起来。

他不知道柯什在卢卡斯那里刚一起看完劳动成果，而斯皮尔伯格就坐在电话机边。

有点尴尬。

柯什纳对克拉克一直头疼得厉害，南加大当年连斯皮尔伯格都多次拒绝，可见过去它对学生有多挑剔这其实也得怪斯皮尔伯格自己，他想靠那清一色C的成绩申请这所学校在这个年代无疑是困难的，谁叫他的读写困难让他在高中时代一直不是什麽优等生，而此时南加大的门槛不像以後低。不提克拉克他爸爸的原因，要是克拉克没什麽出衆之处也不会被录取，当时他提交的短片作品很惊艳，再加上SAT成绩非常好。

可没人能料到克拉克的性格一点也不适合当导演，更要命的是，他对电影根本没什麽热情，出勤率超低不说，还一般不怎麽做作业，更不用说像他的同学一样整天忙着拍这拍那，克拉克根本没把半点精力花在学业上，柯什纳要不是抓准他“不擅反抗”这一弱点，采取贴身实践教育的策略，克拉克根本不用惦记从学校毕业。

斯皮尔伯格沉默了片刻，擡擡他的眼镜：“他说穿帮很多？乔治，你觉得穿帮很多吗？”何况克拉克都不在这个房间里看片子！

“是剧情问题？”卢卡斯想了想：“那可是虚构故事，允许一部分和现实有出入。”就像剧情设定的时代背景在1936年，那时埃及其实在英国的统治下，德国人不可能像剧情中那样在埃及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剧情硬伤回天乏力，只能推托到虚构上面去了，他们必须给电影找个反派不是吗？

柯什纳只好对电话问：“比如？”同时他按了免提键。

“比如电影里的蛇来自世界各地；比如他们一定把那场卡车爆炸戏给剪进去了，但当时车底的竹竿有问题；比如从地窖里逃出推开墙上的大石头时，道具假石头落地後又往上弹了起来了，比如”克拉克的记忆精确到每个细节，他甚至能轻易回想起另段记忆力里，成片中的印第安纳琼斯某场戏中的衬衣纽扣颗数。

卢卡斯深深看了眼他的老友，做了一个口型：“你生气了？”

“没有。”同样以口型回答。

“生气了。”他又张嘴。

“我不生气！”斯皮尔伯格发出了声，他颇为头疼：“他为什麽拍的时候没说？”

毕竟一起工作了半年，他对这个有些娘娘腔的好相貌助手印象很深，和他那内心懦弱的性格形成巨大反差的就是他的能力，无论叫他做什麽他都能把事情井井有条地完成，你根本就挑不出地方去骂他。

但不包括现在。

克拉克听到斯皮尔伯格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发紧：“呃当时没想起来。”实话。

要是以前，克拉克绝对不会那麽说，但现在他反正也不怕得罪人了。

“”制片人和导演无言以对。

柯什:“克拉克，你今天就给我飞回来！”

卢卡斯：“明天早上我就要在公司看到你！”

听卢卡斯的语气，如果不照做就会坑掉他的工资一样。倒不是说卢卡斯真会，毕竟他有合同在身。

克拉克想想还是应承了下来，他不能像个真正的18岁年轻人那样不懂事了，他不该辜负柯什纳的良苦用心。一想到柯什纳，他发现自己根本也说不出退学休学之类的话，何况等上大四後，除了毕业作品基本也没有什麽课程，时间比较自由，而且他都已经熬到了第三年，尽管他也不想和同学一样，需要为上研究所而努力，但也没理由前功尽弃还是在学校再混上一年半载吧。

新年假期快结束，这几天去美国的机票有些吃紧，克拉克只能赶晚上的航班。

临走告别，他遇见了舞团的化妆师黛比，她打算辞职去英国工作，因为给芭蕾舞演员做中规中矩的化妆造型和她的个人风格不太相同。

“是现代舞还是音乐剧？”

“音乐剧，是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的团队。”

克拉克立刻知道是哪一部了。

是《猫》！

去年英国皇家赛马大会期间，在某个社交场合，韦伯过来结交筹款，理查德曾当面答应给他投资70万英镑，现在韦伯恐怕还不知道，理查德递了破産申请，而作为理查德投资的音乐剧，那这部分投资接下来自然也会被冻结，想继续这部音乐剧，英国那边必须自己面对一些麻烦。

算是与过去做了一个了结，接下去一整个白天，克拉克都在新基友的帮助下打包老房子里的东西，弄得一身灰还去他家借了一下浴室，反正都已经借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