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地标院线的创始人金。佐根森,他们创办不到十年,原只是有几家不错的电影宫殿,但他们最近把超大荧幕剧院改造成了2到3个的小荧幕剧院,最近不少人都说他们是加州最有前途的艺术院线。”
没人知道,不算起眼的地标院线在几年後就成了美国最大的艺术院线,专做独立电影丶艺术电影和外语片市场。
兰辛听完,便没太放在心上。层次根本不一样。
关灯,银幕亮起,克拉克的预告片出人意料,居然是部极为讲究的大片,几十秒而已的表现时间中,帧帧都在日天日地!声画效果没得说,光压天而过打飞机和突兀地轧在摩登都市里的寨城就立刻吸引了他们的兴趣,让他们立刻那是部全是亚洲人的外语片。那些过分真实却不算刻意渲染血腥的暴力和超现实的迷幻气氛的矛盾融合与对比让人不可自拔,更令人震惊的是,这逼仄无比的狭巷迷宫里竟也拍出排山倒海的磅礴气势。
“上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大家瞬间脑子一醒,肾上腺飙升,有人不顾场合惊慌大叫!
那个本不太有精神的波士顿银行代表也正瞪着眼睛激动地握着椅子扶手,关节泛白。
不给他们消化的时间,第二支预告紧接而来,这回重点在突出演员丶故事和深层次的内涵上,每一处都恰点到为止,看似什麽都没说清楚,却把人的胃口一下子吊了起来,金。佐根森搓搓眼,不敢想象自己看到的东西,正统剧情片?艺术片?动作片?它什麽都是,然而这不重要,这并不起冲突,是的,这太神奇了!
把衆人的反应收在眼底,科曼在暗中低头微笑:很多电影为把观衆骗近影院,只是把所有精彩点剪到一起,看了电影还不如只看预告,但克拉克的电影可绝对不止这种片子,预告其实并没彻底表露把它的神奇之处暴露干净,比如它的叙述结构,这就有待去电影院为它吃上一惊了
点灯亮起,群情激动难耐,科曼心情畅快撇下卢卡斯影业和他们带来的那些人,顾自己谈生意去了,他可从来不用鸟主流好莱坞的那些人。
卡赞简长舒了一口气,瞥了闷声不响的波士顿银行,对上兰辛:“不知福克斯是否乐意与我们为我们的友谊拉开崭新的一章?”
他知道对方正在不动声色地挣扎着。
兰辛只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略有些僵硬地笑道:“我承认,之前贵公司和福克斯或许産生过一些美妙的误会,但想必是的,一切都是个新的开始。”
既然有了新老板,新管事者,那考虑一下新的开始或许不错?毕竟当年福克斯在倒闭边缘,全靠拉德孤注一掷拿星战赌了一把才能平安地保下来。
雪莉。兰辛虽然继承了前任攒下的优势,一直没放过继续向卢卡斯影业穷追猛打,但万幸她可没在上一届和上上一届福克斯主事者激烈的私人恩怨里搅合过深。她是有点不甘的,到底是太嫩,虚张声势还可以,并没实力和充足理由支撑福克斯的贪婪,从而把日益壮大的卢卡斯影业逼到墙角向她妥协低头,看清了形式,她知道福克斯其实在其中已经占不到便宜也捉不住把柄,她也不做过多纠缠,及时变脸和卢卡斯影业搞好合作才是互赢,毕竟如果福克斯继续纵容让事态恶化,那麽在导演人选舆论争议上的不利影响也会影响他们的利益,真金白银的那种。
何况,撇开什麽导演身份,克拉克。兰恩才是真正最麻烦的家夥,就算星战电影再能打,院线票房市场已经走入了死路是个事实,就算像那个地标院线一样把大电影院空间改造成多个小影厅也无法挽回大势,现在好莱坞正在就是否该把整个影坛的命运压在录像带市场豪赌一把分成两种意见,多数保守,少数愿意一试,现在日方早该败诉的官司却陷入无端的痛苦胶着,兰辛从中已经渐渐看清,这一切的决定权其实在兰恩手上,他故意拖松下下水,其实就是在有意对日方放水从而操纵官司的进展,他耍了不聪明的多数人,日本人也好丶美国电影协会也好,还有牵头的环球只是被他利用拿来作势了。
星战换导风波越演越烈,似乎全美民衆都没那麽恨过一个人,而在行业内部,搅起的风浪却在一衆看不懂的形式下被当事的几个公司给压了下去。
但这之中,也不是全是利好消息,克拉克在加拿大的第四天,旧金山传来一个消息:波士顿银行到底胆小,执意降低融资比,不再继续为星战注资,双方经过协商,不准备就谁对谁错上纠缠,只是放弃了原融资合约,重新拟定法律文件,之所以能和平解决问题,是因为卢卡斯影业又找到了另一家财主,北方银行乐意接盘,也乐意接受克拉克作为星战导演。
对卢卡斯影业来说,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但对克拉克来说,却绝对让他愉快不起来。出于报复心理,隔日他就出门了不是回美国,而是在本地走访亲友。
“亲戚?!”Kiki对克拉克乔装打扮决定搬出去投靠表叔几天表示了极大震惊!
“你现在才告诉我去英国会住没来往的舅舅家,难道我在多伦多还有个远方表叔很奇怪吗?!”克拉克没好气地指责他:“你简直是浪费我感情!”
Kiki没底气了:“据说牛津离艾尔斯特里制片厂只有40分钟车程”
“你去死吧!”克拉克出门往地铁站赶!
Kiki只好连忙跟上:“你肯定在骗我的!你根本说不出你表叔叫什麽!纯粹是你编的。”
“我说有就有!从小到大,我要什麽就有什麽!”
克拉克的确叫不出,他拿着城市地图,他要去北面的郊区某处那是大林场,“据说”克拉克的表叔是有伐木证的牛仔,最近不放羊放牛,而是在那一带客串伐木工砍树。
Kiki无语地盯着克拉克,感觉他也太胡闹了:表叔的人设根本就没有认真做啊!上流社会的欧洲移民家庭里为什麽会有一个到处做零工的中年废柴光棍表叔?
出了地铁战,他们又倒巴士,巴士上克拉克都没理他,他只好自己找话:“伐木证好像很有用,或许我也该考张伐木证,这样一到季节就可以去林场打工了。”
“伐木很累,伤腰伤手,不用几天你就会哭着鼻子不干了的。”克拉克出声打断道。
克拉克出门找表叔,大比利哪被这一突击搞得人仰马翻,所有人都快要吓死了这个表叔完全是在剧本之外。一般人的确不可能出现什麽包括远方亲戚在内,所有有血亲关系的亲属全死绝了的情况,克拉克有妈妈就会有外祖父母,他那只见过照片丶未曾谋面的外祖父母如果真是普通本地人,也不可能没半个亲戚,除非他祖父母也来历不明。姑且就算克拉克祖父母来历不明,克拉克也没办法追溯“死人”的事了,但这个严重疑似他自己凭空造出来的表叔却是真货。克拉克认为是该有一个这样的真货的。
于是他到达林场,就看到“表叔”大比利出现在林场门口迎接他。大比利满头大汗,朝开怀大笑:“克拉克,你怎麽会打电话找我!还认得我吗?上次见面还是在你妈妈的葬礼上,眨眼你就那麽大了!”
克拉克不怀好往大比利的下身瞄了眼,明明上个月他们就见过,当时大比利还绑过他,还企图“非礼”他。
Kiki大张着嘴在克拉克和“表叔”之间来回看:真会有个什麽劳子表叔也就算了!表叔身高2米!毛厚皮糙,满脸横肉,和头棕熊一样呀!这麽吓人!怎麽可能是克拉克的表叔!
“你是不是现在觉得我简直和上帝一样?”克拉克没理表叔,而是扭头对Kiki说着类似气话的胡言乱语:“我说要有表叔!于是就有了表叔!”
现在可有意思了,生活和玩实况游戏版的《楚门的世界》似的刺激!他比那个自作聪明的弗兰克早发现到这点,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
大比利表叔仿佛根本没听见他那诡异的话,自来熟地笑道:“这里也没什麽可招待的,走,我带你们去附近的树桩酒吧吃午餐!那里是简陋一点,就先将就一下吧,我就请得起这个。”
大比利好大一条壮汉心里早已经欲哭无泪了,也不想演这个尴尬无比的表叔,问题是,当克拉克非要往这里赶的时候,他那隐藏在幕後的上司却强烈的失态了!他就比克拉克早到那麽20分钟,来把林场里的一个酒鬼伐木工弄走并代替他那身形和他相像的伐木工该不会是真表叔吧!表叔真的存在?!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可能命不长了。
树桩酒吧土得掉渣,克拉克一脸认真地和大比利表叔讨论正事:“我前一段时间去了趟我妈妈出生证明上的那家医院,那是家很有名的儿童医院,怀疑她可能有什麽家族遗传病,我担心我也遗传到了,毕竟所有的亲戚都死光了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我只有你一个亲戚了,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件事,他们都是怎麽死的?我们的所有家族成员。”
Kiki又觉得整个不好了,英语里虽然叫“uncle”,但克拉克之前在人杂的地铁上说的可清楚了,是表叔,不是表舅,是爸爸这边的远房表兄弟,不是妈妈这边的远方表兄弟!
在他快要崩溃情况下,就见自以为是表舅的大比利表叔微微一错愕,僵硬无比地对克拉克道:“呃这个麽这是件令人伤心的事,你很健康,你能开心地生活就够了。”
他就那麽说下去了?!完全错了吧!这是!
Kiki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大比利觉得自己该回去准备遗书了。但克拉克不在意大比利死活,他也不介意Kiki知道多少,他知道得越多就越安全,至少在他们没玩完之前是的。
吃了饭,大比利带他们去附近走几圈玩了一下,就以周边住宿简陋为由让他们回去了。
Kiki在回城地铁上已经一片混乱了,他忍不住说:“这个表叔不对劲。”
“没毛病,表叔就是表舅,我父母是近亲结婚,我妈妈出生证明上的本命就叫克拉拉。兰恩,虽然对外她就叫克拉拉,没外人知道她本姓。”克拉克一脸淡定地看着他:“他们原来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所以我才没有其它兄弟姐妹,有点现代科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近亲生子很危险,容易得遗传病丶畸形丶智力或精神不正常,当然也容易长得像,毕竟基因单一。我发现这件事时恶心得都吐了,难怪他们以前瞒我很多事,而他们间的关系又是那麽奇怪。那个表叔是有点像我们家的人吧?虽然脸不像,但体型和我爸爸类似。妈妈生了我後嗑药最开始其实是因为接触到那什麽加利佛尼亚减肥法,说穿了就是嗑药减肥。”
所以理查德对克拉克妈妈再怎麽看不惯还要好好养着,对克拉克也始终是一副眼不见为净态度。
“为,为什麽,要近亲结婚?”Kiki结巴了,他不敢说“乱伦”这个词。
“当然为了财産不旁落啊。”克拉克理所当然地说:“老欧洲的上流社会不都普遍这样吗?我们家在这个问题上有些过于传统。”
他本来也没想到有这笔财産存在,是弗兰克逼问他那些过去的事提醒了他。他直觉那是笔不义横财,可能跟俄国皇室有关系,皇室成员死光光,俄皇的遗産也失踪了,不失踪也被人吞了,传说光消失在贝加尔湖的黄金就有1600吨,这一直是世纪疑案。所以,玛茜一个女人才会跟财宝没处用的海盗似得,拿俄皇彩蛋当假牙盒也不奇怪。他不太疑惑那些财産去了哪儿,那些财産肯定早洗白了,比如若持有巨量黄金,最好的利用方式和洗白手段就是在国外办家银行。因为罗斯福曾立法美国公民不得拥有黄金自由拥有权,必须上交银行,不得私自窖藏或交易黄金。
回到Kiki家後,监听果然已经撤掉了,但却改成了半透明的监视,车子大老远地停在院外,克拉克眼力不错,发现监视者居然是某位和他做同个航班过来的乘客,绑架事件发生後,此人一直在克拉克生活中充当各种背景板路人,还以为自己的藏匿方式很好,他是没料到克拉克过目不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