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云雀的声音带着些兴奋的味道,“那个在校门牌前站着的,”
“──草壁,把他带到接待室。”
可怜的纲吉动了动,他往四周巴望了下,才发现那个所谓的“校门牌前站着的”原来是自己。也难怪这些熟悉云雀习惯的学生们如此迅速地往大街上散去,也顾不上聊天,只是史无前例团结一致地往前冲。
夏风吹过,无数人的复杂的视线纷纷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多少让纲吉有些难为情,然而这并不是难为情的时候。尽管他从没有亲身领教过云雀的“咬杀”,不过从这些学生略显苍白的表情不难推测那个咬杀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纲吉咽了咽口水,双腿不自觉地想要往後退──
“──这位同学,”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传来,纲吉擡头一看,印象里依稀记得是他在睡梦中朦朦胧胧看见的中年大叔。
“请你跟我来。”
草壁朝纲吉微微颔首,眼里带着些好奇与同情。
纲吉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人群渐渐散去的喧闹的大街,又看了看一片寂静的校园。终於咬咬牙,深深地往这栋鹅黄色建筑看了一眼,便跟着草壁迈开了步子。
一路上,草壁难掩对纲吉的好奇,不禁出声问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草壁打量着这个有着蜜色大眼的少年,揣摩着对方的年龄,然後又在思索这种时候少年应该在上学才对,然而他为什麽没有穿校服呢?
见纲吉有些紧张地全身绷紧然後点了点头,草壁体贴地笑了,“如果是这样,那也难免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总之,等会我会尝试和委员长解释一下,对於初犯,他应该能有所理解的。”
看来草壁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在紧张被云雀惩罚。
於是纲吉尝试展开一个友好的微笑,那样无心机的单纯的无垢笑容,顿时让整个校园亮色不少。
“我──”他拿紧了行李,仿佛要下很大决心才有勇气去说出这些话一样,纲吉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小声地支吾着,“我是来找云雀的。”
是云雀。不是云雀学长,更不是委员长。
这倒让草壁吃惊了不少。他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矮一截的少年,除开他有时候有意无意地按了按头上的兜帽,略显得纤弱的身躯与精壮的云雀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看来不是亲戚,草壁心里暗暗想道。
但是委员长明明不喜欢群聚的,这个少年却拿着不轻的行李来到这里说自己要找委员长,难道是要──
两个有些暧昧的字在草壁的脑海里飘忽而过。
然而草壁很快地摇头,把这种白痴外加无谓的想法彻底摒弃。再怎麽说这种事情都是不可能的,一向讨厌群聚的委员长怎麽可能会如此。
应该说,根本不可能答应。
料想到纲吉之後悲惨的被拒绝的结局,草壁暗叹了一声,没料到却被耳尖的纲吉听到。
“──呃,请问,有什麽问题吗?”没有愤怒,也没有不平,坦率的语气里透着率真的表达,没有丝毫令人厌恶的猜疑。少年那干净的脸庞与嗓音都让草壁难忘不已。
“啊啊?!不,没什麽──”草壁连忙搪塞,
“──不过可能请你跟我到了接待室之後能耐心地等待一下,因为今日是周三,所以委员长应该要带着午餐去──”
“你说什麽?”纲吉一把扯住了草壁的衣袖,面对对方惊讶地注视,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纲吉连忙放下手来,“云雀他──他会去哪?”
就像是确认自己之前一直坚守着的信仰与希望,不死心地想要了解真相。
“他是不是去并盛森林那棵樱花树下?”
“你你怎麽知道的?”草壁压抑下心中的震惊,因为这件事估计除了他与委员长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可是如今──
“那他最近──”
“啊啊──尽管最近这一个月里委员长都似乎没怎麽在那个地方待着,不过他还是每逢周三就带着午餐去那里,不过总是很快回来──”
“不过真是令我惊讶呢,委员长的食量似乎大了很多──”
“午餐都是带着两人份的……”
然而草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睁大眼睛看着纲吉,这让纲吉一下子就懂得了对方眼神里包含着的意味。
於是他略带尴尬地躲避着,干笑着摆手,“诶?!不不是我啦──别这麽看着我。”
然而纲吉心里想的却是:难道云雀还是那样一如以往地把食物带去樱花树下吗?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之前那两周的寿司与汉堡,又会是谁拿走了呢?动物尽管会偷吃,然而怎麽也不至於把那种塑料纸以及木盒给吃光抹净吧?
远方的里包恩不知道怎的就打了个喷嚏。
如此一来,让纲吉的心思更乱了,所有的往日的细节涌入脑里,只是处理不能。
“那麽──云雀他应该没那麽快就走了吧?我可以现在去见他吗?”
只见草壁摇摇头,“不──刚才委员长只是在广播而已,估计现在已经离开了学校。”带着他那两人份的寿司盒。
“诶──”纲吉难以置信地叫着,“可可是,我没有看见他出来啊?”
糟糕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一直顾着看那些熙熙攘攘的学生而没有看到云雀吗?
听到这里草壁不禁又笑了,
“是真的。”之後又不知怎的叹了句,“委员长他──是个不简单的人呐。”
“对了,你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