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这才撤回了那要杀人的视线,莫名地冷瞪了纲吉一眼之後,转身出屋。
纲吉大概对那之後店长一直在自己身後朝自己鞠躬的情景难以忘怀。
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我很有一套治理恭弥的办法,其实是恰恰相反,恭弥真要倔起来的时候,我也是拦不住的,而且连我自己也会被一并咬杀。
所以有时候我挺羡慕云豆的,至少他从来不用怕被咬杀──但是人形态的自己呢,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不过,那时候云雀转身了,估计只是对我丶对店里一种特别的宽容吧。
“那…?”纲吉见云雀在经过并盛中学的时候停下了步子,也主动地问道,“那我就先上去咯──”然後抱紧了云雀买给自己的寿司盒,急急地想要跑进校内。
云雀轻易地一手拽着纲吉的兜帽,然後嘴角上勾着看纲吉手舞足蹈地被自己拉扯回来。
“等等──”
“谁说你可以回去的?”
“诶?”纲吉昂起头来看着云雀,
对方指了指校门,“校门口也没开,”
“你确定你就这样能进得去麽?”
尴尬地抹着自己头顶的发丝,纲吉撇开眼来尴尬地干笑,“啊哈哈──是哦,我真是笨,哈哈。”见罢,云雀只是无奈地瞥了矮自己一截的纲吉一眼,
“我只是瞧见上面有窗户没关,准备去关了它罢了──”
脚已经踩在柱子上,云雀已经举高双手攀着石墙的顶端。
“可可是──”纲吉担心地看向对方,“校门不是关了吗?”
然而他愣了一会,只见云雀稍微施力,身子便轻盈地从墙上翻过,仿佛那堵墙丝毫不能阻碍自己一样,轻轻松松地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银弧,然後一边的纲吉便听见云雀的落地声。
那麽蠢的问题云雀都索性不回答了,直接用动作告诉那只草食动物。
──没有什麽东西可以束缚云雀恭弥。
“那那我在这里等你!!!”怕黑的纲吉抢先一步提出要留在校门外等云雀。而云雀真的是答都懒得答了,要是跟草食动物有太多的交流,他肯定自己也会变白痴的。
然而那时候的我很缺条筋地忘记了自己的住宿问题,明明自己住在接待室里的,可是现在云雀又没让自己进去。
──对,我那时候很好地忘记了这一点,在看到云雀那轻盈的跃姿之後。所以後来在云雀的一路带领之下,我来到了一幢住宅前,直到那时候我才惊觉自己远离了接待室。
“啊!!”纲吉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大叫,看到云雀不爽的扭头盯着自己,没错,那样子无疑在责问自己“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谁允许在我这里大吵大叫的这里不是黑曜石并盛你头脑给我清醒点行不行”。
当然云雀是不可能作出那麽长的吐糟的,说句实话就连纲吉自己也怀疑云雀有没有那麽大的肺活量,可以允许他一下子说那麽多个字也不断气。
这种质疑不是毫无理由的,关键是云雀总是说什麽“咬杀”“吵死了”“我很困”之类的,那麽简短的句子,肺活量明显就没有得到锻炼嘛。
不过我後来才知道原来恭弥的肺活量大得惊人。
但那也是後话了。
“又怎麽?”云雀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不爽地问道。
“我我我──不,啊对──”纲吉口齿不清丶头脑纷乱地说,“我不是要睡在接待室的吗?可是我刚才忘记进去了──”
“咔嚓”云雀扭开了锁,径自走进入户花园里。
“忘记?”他说道,声音里压抑着笑意,然後他正色,“你还是住我这里吧。”
“啊啊啊?!!!”
那一瞬间我确实是脑袋当机了,重新啓动Reset了无数次都没能恢复过来,甚至连恢复默认设置都做不到。恭弥总是能做出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本来自己在前几天一脸臭屁不愿意的样子,现在却能装得那麽大义凛然──
“怎麽,不愿意?”挑眉。
对,就是像这样,然後我就懵懵懂懂地被推进了自己一直梦想着也能住进去的狼xue里面。当然了,恭弥带给我的惊与喜()绝对是坐在电脑前的你们也想不到的。
纲吉傻乎乎地被推攘进了屋子里,他还没来得及观摩这间屋子的结构,换句话来说是他的系统还能没重装完毕,暂时还没能有图像显示。
现在他就觉得自己眼前灰灰白白的一片,偶尔还会有几只纯黑的乌鸦飞过,嘴里嚷嚷地像是在说着什麽“AHO──”。铺天盖地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彻底淹没了纲吉,然而太过相似暴风雨那样瞬息万变且大量的幸福感就像是无尽的死海一样是会淹死人的,因而纲吉始终呆愣的状态很久很久。
云雀早已经整理好走进房里拖了一些东西出来,末了他觉得门边似乎还是没有动静。於是乎他伸过头去没过墙角依旧看见那只草食动物还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然後他把身後的东西拖到了大厅,再看了看纲吉。
还是傻了。
真的傻了吧?云雀下结论,然後略为大声地警告道,
“喂,给我脱。”
在那一瞬间纲吉立即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所有软件硬件立即以光速安装好蓄势待发,他深呼吸了一下,觉得自己像是没大听清云雀的话。
就算是脑子还没能处理了身体早已经起了反应,纲吉那本来因为惊吓而有些泛白的脸瞬间填满了红霞,耳根而像火那般热。
“诶?”他愣了。
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