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湿漉的衣衫同溪水也打湿了他的衣物,散在水中的衣摆早不知何时交缠至一处,因着牵动,怀里的少年衣袍不知垂散至何处,光滑的冰冷贴着他的手臂,清晰诱人。
仅是如此,少年却不得满足,又往他怀里更温暖的地方钻了钻,双臂抱住了他的腰,孩童般粘人,无意识的扯动着他的里衣。
两人几番折腾,云颂已大概明白,少年这只是无意识的想要更多的接触。
这少年的能力很是奇怪,仅靠接触便能愈合伤口,而他伤得太重,也太疼了,于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身体本能的驱使着他如此,以求愈合伤口,缓解疼痛。
总而言之,少年根本就是无心之为!
云颂闭着的眼眸紧紧蹙着,却未狠下心阻止少年的动作。
他着实心疼面前这个少年,想让他能好起来些,能轻松些。
他如此,只是为了救治少年,并无二心!
云颂这样劝说着自己。
少年愉悦的低吟了几声,紧紧抱着云颂,整个人都快要挤到他身体里去了。
云颂再也撑不住平静,身子猛地颤了几下。
这个少年!可恶!
·
温暖明媚的光泽,轻柔的洒在白衍的面容上,他睁开眼,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这道圣洁的光辉,连同,那个圣洁的身影。
可他伸出手,却只触到一缕日光的虚影。
脑袋中唯一零散的画面,是溪水潺潺之间,一个男人将他抱在怀里,手指温柔的抚着他的脸颊,而他则亲昵的搂着那男人的腰,与他紧贴着。
温柔明媚的光泽充盈着整个空间,他能感觉到身体尤为舒适轻快,似乎是那人在施术治愈着他。
术法的光泽就如洒下的日光一般温暖。
可真实的痛苦提醒着他,他又在做梦了。
胳膊一阵剧痛,他颤抖着缩回手。
身子还未痊愈,如此突然擡手,果然又牵扯到了痛处。
泪水不受控的溢出来,那唯一一抹温暖的记忆也被疼痛冲散。
这具身子被病疾缠困,十分脆弱,总是轻微的扯动便能疼的他落下泪。
门外有声音传来,是有人过来了。
他抹了抹泪水,朝门口望过去。
来人是谢家的仆人。
“家主要见你。”
那人说了句,不容他表态,又朝後吩咐了声。
几名家丁从门外走进来,粗暴的抓着他的四肢扯他下床,扛起他走出了房门。
·
寻锦城,主城大殿内。
云颂坐在高位上翻阅着书卷,殿前走来一人,恭敬行礼。
“城主,其馀十四城递送来今年冬至要来寻锦城见学之人的名录,请您过目。”
“嗯。”云颂应声,语气随意散漫。
那人摊开手掌,十四副画卷一一凭空显现,他又一挥手,画卷全对着云颂急速飞过去。
云颂神色未动,只平淡看着那些画卷,在它们靠近他时,全被一团温柔的气拦下来,又一一乖顺的随着气流排列,在他面前铺陈开。
云颂扫过一遍,视线却在掠过其中一张画像时顿住。
一瞬间,记忆里熟悉的场面在脑海中重现,云颂的脸色瞬间变了。
怎麽是那家夥!
那个,那个在兴阳山上的……
过分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