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知晓,总会,总会想办法溜进来看看他的,总不会如此绝情……
安婉不会如此绝情的!
她应是不知的。
他留了信,安婉看过信,便只会以为他已离开了。
她定是不知的,所以,这些日子,才从未见过她……
还有……
“白蘅……”
那个,只见过其字,但根本不知是何人,却让他至今仍会忍不住想起的人。
白蘅,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他是不是,并不是香囊上所说的阿衍呢?不然,白蘅那样疼爱着阿衍的一个人,为什麽一直不来找他?
“白衍”这个身份,也是他偷来的吗?
他是不是,连这最後一点,有人会爱他,会喜欢他的可能,也是虚假的?
真的,没有人会喜欢他吗?
他只是惩罚了一个骗子,一个用喜欢欺骗他的骗子,为什麽要受这样的惩罚呢?
他只是想要被喜欢而已,只是,不想一个人……
泪水不住划过脸颊,落在未愈合的伤痕上,又引起一阵刺痛,却糟糕的激起了更多的泪水,如此反复折磨着,不得善果。
他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泪眼朦胧间,仿佛水汽氤氲,似是临死前的幻象,他看到了一个人。
唇齿轻啓,却未唤出声。
他生硬止住内心的想法。
怎麽敢肖想呢?
濯世莲幻生的人,是没有心的,是不会爱他的。
算了。
算了。
报仇?这样的他还用什麽去报仇?
好痛苦,什麽时候才能结束痛苦?
被疼痛麻木着,脑袋越来越呆滞,他只想要结束痛苦。
什麽时候,才能死掉啊?
·
白衍能感觉得出,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昏迷的时间似乎也越发久了,梦境占据了他大半的时间。
梦里,是无数次思忆过的,最熟悉的画面。
温柔的光明媚的仿佛艳阳,却不是刺目的金黄,只有温暖的浅白,暖暖的洒在他身上。
光芒之中,那人温柔抱着他,将他放在怀里,他也环着那人的腰,紧密的贴着那人,汲取着那人的温柔。
耳边有溪水潺潺声,清澈悦耳。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那麽令人怀恋。
他真是,没出息。
明明决定了再也不想,但还是一次一次的没出息的梦到云颂。
哪怕云颂从未承认,他也没出息的单方面确信着,梦里那人是云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