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是如此。
他坐下後,苍漴甚至都没吩咐过一句下人上茶,便是完全不再在意他,顾自读着手中书卷。
气氛沉闷到极点。
云颂想过或许会很难,但现实显然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为了小阿衍,他必须开口。
云颂不再沉默。
“苍城主。”他唤,“我的来意,您应是知晓,不知苍城主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苍漴握着书卷的手用力,拿开了些距离,目光懒懒挪了下,斜眼瞥着云颂,一阵惊讶。
“哦?云城主来我这楼台竟是有事?我还以为云城主是欣赏此处风景,想来我这里坐坐,寻个绝佳的位置赏景呢?”
苍漴此言一出,一旁的苍时神色明显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原本还诚惶诚恐的瞧着两人,此刻已是昂首挺胸了。
云颂的脸又沉了个度,冷声道:“苍城主贵为苍溪之主,如此是非不分恶意包庇,真是不在乎苍溪的颜面麽?”
话音落,原本满脸轻慢的苍漴竟瞬间变了脸。
下一瞬,数道散发着森寒之气的冰剑抵上了云颂咽喉处,迎着遥远的日色,闪烁出冰冷的昏黄。
“云城主,慎言!”
苍漴终于坐直了身子,威胁道。
苍漴的态度虽颇有威势,可心里还是稍有些保留的。
毕竟,云颂虽年轻,却是仙门第一城的城主,纵使态度再轻慢,心里是不能真完全将其当个草包的。
可这一招试探之下,苍漴却有了十足的信心。
攻势虽快,可并不是他的极限,而这种程度的攻击云颂都避之不及,完完全全被他压制,可见其所谓名气,也不过如此。
苍漴在心里冷笑,再看向云颂,眼里又多了几分轻视,想要从他眸中看出怯意。
可只一擡眼,苍漴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他当即驱使术法,却发现,所有将触碰到云颂的冰剑都不再听他使唤了!
这是,他入了云颂的阵!
他当下四处看去,四周景致分明与片刻前没有分毫差别,唯独……
太阳!
日光落在冰剑上的昏黄的光,动的太快了。像是故意,是故意给他漏出的,让他知晓此地已非真实的破绽。
待苍漴意识到这一点,所有指向云颂的冰剑才破裂成冰晶,垂落在云颂周泽。
苍漴虽傲,但也知审时度势,知晓自己已落入云颂的阵法之中,在阵中自是对他极其不利,可一时间,他也找不出破阵之法。
苍漴眼眸一转,装模作样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又一转话题道:“云城主既是来谈事,又何必至如此剑拔弩张?我此来南岭,还带了苍溪上好的雪翠,本想邀云城主也一起品尝我苍溪佳茗,如此形势,倒是不成了。”
“不必。”云颂冷淡打断他,道,“我所为之事耽搁不得,还请苍城主尽快决断。”
他说完,看向苍时,眸光冰冷。
苍时心中一颤,立刻转移视线,求助一般看向苍漴。
见儿子这般不稳重,苍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对云颂说:“云城主所为何事,我确是猜不出,还请云城主明言。”
云颂眸色沉下来,但压了压情绪,解释道:“苍城主长子在寻锦城作恶,利用苍溪之名,迫使其馀仙门修士助他伤害无辜修士性命,将城中修士剜心断魂,困于死狱恶意欺凌,事後,不遵寻锦城处置连夜出逃。此事,苍城主总该给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