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笑着道:“谢谢兄长。”
可深不可及的心底里,竟是生出难过来。
云颂,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应是也不可能,永远不会。
可为什麽?为什麽云颂不能如此?
为什麽,他不能是他的唯一?
明明,他也说过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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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同一座院落里,却两日未见。
甚至,这个云谷主专门为云颂空出来的屋子,他都再未回来住过。
白衍先忍不住了。
与兄长说好离去的前一夜,他到底还是忍不了就这样带着满心的怨怼,什麽都不说就离开。
已入夜,小院还挂着通明的灯火,云颂正在前院搭建的简易木棚下帮着谷主前辈照顾病人。
果然是不管到哪里,只要一瞧见遭受病痛的人,就会忍不住前去帮忙。
白衍忍着火,只在院门口站着,远远望着他。
云颂将手头上的活计做好,才擡头朝白衍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白衍,只是想着这几日的怨气,逼着自己不去看他。
可白衍站在那里,似乎显然是来寻他的,如此一直装着不去看,也显得不太自然了。
“有事?”他没动,只望着白衍道。
白衍没说话,转身朝院外走。
云颂眼眸微微沉下些许,低下了头,没有动。
白衍未听到身後动静,回头一看,心上更是冒火。
他压着情绪,走过去拽了云颂的胳膊,将他拉起来拉出前院。
今日月光尚好,温柔的落在清云谷中的草木上,可行走在谷中的两人心情都很是不佳。
离开院子後,白衍与云颂在不知不觉中松了手,便谁也未在主动,只漫无目的的前行。
这一路上,沉闷的过分。
白衍在生气,在等着云颂解释谢颜的事。
云颂也同样在生气,为了白衍与白蘅的事。
最後,是白衍先沉不住气。
他快步走到云颂面前停下,拦住人,怒目瞪着云颂。
云颂也停了下来,望了他一眼,仍是不开口。
白衍气得咬牙,也再克制不住情绪,朝云颂吼道:“好,既然你我无话可说,从此以後,也再不必说,免得徒惹厌烦!”
云颂心口一颤。
不禁想起从前。
厌烦,是,最初的他对他,的确是一直厌烦的。
所以,如今有了北渊白家,有了白蘅,就更不需要他疗伤,更不需要他保护他。
果然是如此。
所以,他毫不避讳在意的亲近,也果然,全是灵契的缘故。
他们分明,分明……已那麽多次……在他心里,竟与他什麽也算不上,竟丝毫不觉得,他们已……已是再不可分开的关系……
他从前,可是早习惯了如此?所以冷淡,所以不在乎?
如此想过,云颂心中更是生气,同样愤怒的冷声说道:“与我相见便是厌烦,那又何必再见?”
如此说过,他愤然转身,擡步离开。
白衍愣了下,连愤怒的情绪都止住一瞬,惊讶的望着云颂的背影。
他望着云颂,看不出是开玩笑或是如何的态度,只剩下愤怒。
前两日,兄长和那个谢颜还未来时,云颂可不是这样,他可不是这样的!他当时是如何说,现在又是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