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胡乱嗯嗯点头,藏在黑发里的耳尖烧着不自在的红。然后拄着盲杖一个人进厕所解决个人问题。
下午徐桉铭和三个室友来医院看他。
谢子钧知道傅斯聿回燕京后,帅脸一瞬扭曲,“他这才来第一天就走了??把你放心交给一个——”
李阿姨这会儿接水去了,谢子钧顿了顿,压低声音,“外人!!”
宋星星同样一脸不爽,“对啊,上午还一副我们201是外人的不屑样,结果怎么的,下午人消失不见,还专门请了个外人照顾小筝。”
辅导员徐桉铭更理智些,他瞪了眼吵吵闹闹的男生,用视线制止他们往下说,“可能来得太匆忙,燕京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处理。”
云筝倒没在乎这个,傅斯聿很忙他是知道的。
傅斯聿刚上大一那会儿,傅家就开始让他着手参与傅氏,学业加工作,经常忙到半夜。
现在傅斯聿临近毕业,傅家给的压力只会更大。
云筝现在最关心一件事情,他朝向左侧一个方向喊,“桉铭哥。”
少年神情认真严肃,但下一秒,他的脑袋被两只大手轻轻按住,被迫转向右侧。
随后宋星星的声音响起,“桉铭哥在那儿。”
少年声线纯粹,没有烟酒沾染,“这几天的医药费加住院费大学生医保能报销多少。”
病房空气静了一秒。
一分钟后,四个理科生开始分工查政策和医药费。
最初是徐桉铭垫的钱,傅斯聿后来按整数转给他。所以现在费用基本上是傅斯聿在承担。
简单的数学题而已,五分钟左右几个人理清金额,其中还不包括请护工李阿姨的钱。
云筝回忆了一下银行卡的余额,章大学生的课时费很丰厚,加上平时的各项奖学金和补助金,他这两年攒了不少钱,还医药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他担心,这个钱有点难还。
宋星星,“小筝,钱够不,如果不够,还有我们三个。”
谢子钧,“要不我先直接把所有钱转给他吧,省的你欠他。”
蒋丰同意,三个人面对傅斯聿格外团结。
云筝笑了下,解释这两年兼职加实习攒了不少钱,他迅速换了个话题,问昨天晚上的理论力学测试难不难。
三个男生性子直,专注力立刻转移,开始吐槽昨晚教授出的题目变态,平时分估计会超低。
隔天早晨,傅斯聿没回来,依旧是李阿姨照顾。
有了盲杖的帮忙,云筝很快适应黑暗,昨天走得很慢,今天就能迅速判断空间周围的物体,然后迅速熟稔走近窗边,也能准确无误地坐沙发上一个人休息。
临近中午时间,李阿姨去食堂吃饭,病房空荡荡,偶尔响起敲击地砖的“哒哒”动静。
李阿姨觉得病人需要多喝水,时不时去水房接水让云筝喝。
保洁阿姨定时在病房打扫清洁,砖面水渍未干。
云筝拄着导盲杖去厕所时,走得急了些,导盲杖在地面上敲击的节奏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视力的缺陷,让他看不见厕所门口地面残留的水渍,脚底打滑,倏然间云筝全身失去平衡。
就在他以为自己差点摔倒之际,一双手臂稳稳揽住他的腰,下一秒,云筝被牢牢扣在一个人怀里,温热的胸膛紧贴他的背后。
抱住他的人身材高大,云筝能嗅到男人身上的清淡檀香气味。
香味熟悉,云筝瞬间知道来人是谁。
傅斯聿没说话,但温热的气息贴近云筝耳畔,明明并没吐息声,脑海里一道低沉黏腻如附蛇滑的嗓音沉沉响起——
【宝宝,好香,是早上喝牛奶了吗?】
云筝心脏猛地一颤,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悚然睁眸,下意识去找声音的来源,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傅斯聿你说话了吗?”
黑暗里的男人淡然如常,回答没有。仿佛刚才那低沉黏腻的声音从未存在过。
云筝努力睁眼,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脊背紧贴的力度和腰上禁锢的力量,都昭示着男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少年眼睛圆睁,五指颤颤,脸色倏地苍白几分。
怎么办啊,这个骗子又在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