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眼睛忽觉轻微的痒意,温暖又有些硬的触感。
他意识到,傅斯聿在碰自己的眼睛。
随之而来是男人徐徐的嗓音,“筝筝真棒。”
睡前突如其来的夸赞,云筝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啊了一声,“哪里有棒。”
“一个人在外地学习读书,拿全额奖学金,还能做家教挣生活费和学费,还能一个人在外面租房。”
“这都不棒吗?没想到筝筝一个人能做得这么好。”
一连串不停顿的夸赞淌进云筝耳里,像汩汩咚咚的温泉,心脏鼓胀蓬软,把一分钟前才冒头的颓丧一扫而尽。
温润的浅棕色眸子忽然有了焦点,虽然还是看不清,但浓重的薄雾挥散半分,终于莹莹亮了一点,像一盏旧旧的小灯。
云筝不习惯听别人对自己的夸赞,脑袋蹭了蹭绵软枕头,羞涩又忍不住开心。
“没有很厉害的,大学里有很多同学也是这样,他们比我还努力。”
他说的是实话,不比燕京遍地是富家子弟,章市只是一个三线小城市,这里不会有人瞧不起他没权势,也不会有人在交朋友时故意打探对方的家庭背景。
除了极个别人,云筝在章大遇见的每个同学都很好,热情善良,知道他的家境后,会主动问他是否需要兼职,有什么事情都会互相帮忙惦记。
以前的窘迫境遇很少再有。
傅斯聿语气很淡,“这样吗?”
云筝点头,说完他又有点心虚,隐隐感觉气氛有点奇怪。
“筝筝。”
云筝睁眼,睫翼颤了下,温热的手又覆上眼,厚密的热度传递。
“睡吧。”
睡前对话戛然而止,停在略显奇怪的节点,好像傅斯聿心情不太好。
云筝努力思考一分钟无果放弃,睡意朦胧时,男人心声再度响起——
【宝宝怎么睡觉也这么好看。】
【嘴巴也好看,是喝水了吗,为什么会粉润润的。】
强大的困倦将四肢卷入沉沉睡意,云筝却似有危机感,嘴唇警惕地半咬,用光最后一丝力气,贝齿无力松开,粉嫩下唇留下一抹亮晶晶的润泽。
随着夜幕降沉,最凶恶的猛兽开始踏出猎物,肆无忌惮的目光扫射,从眉毛到精致温润的轮廓。
傅斯聿伸手,碰了碰少年唇瓣,指腹擦过那一片润泽,然后抬手,小心放进自己嘴里舔舐,饮鸩止渴。
少年相貌精致秀气,脸部线条柔和。
因为刚满十八岁,五官还有几分未褪的娃娃稚气,漂亮得没有攻击性,像湍急小溪里不断被水流冲击的鹅卵石,所有棱角、凹陷被磨得光滑。
透着粉的鹅蛋脸干净白皙,没有一点其他的赘余修饰。
但是他记得,傅斯聿记得,宝宝的右耳垂藏着一点红痣。
傅斯聿黑眸灼灼,发出幽暗的光,像黑洞洞的深穴里射出的黏着光亮。
他伸手,指尖控制不住地发出兴奋的颤。
床上人无知无觉,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右耳完全呈现在傅斯聿眼下,像献祭的单纯羊羔。
【找到了!】
傅斯聿指尖感触柔嫩触感,或轻或重地揉擦红点。因为过分的用力,坠玉渐粉,那一滴艳红似乎深了些。
云筝前半夜睡得不安稳,总觉有痒意落在耳垂,化作最细小的电流,酥麻窜流四肢。不至于让人醒来,却害得唇瓣指尖漏出一声含糊的呓语,似乎在让人别吵了。
少年呼吸清浅,蹙紧眉头,似乎更吵了。
【筝筝宝宝好香啊】
【筝筝宝宝,能舔吗?】
【能让哥哥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