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聿喉结翻滚,脸色平常,血管的血液却沸腾急涨,几欲冲破血管,痴狂的念头喷涌而发,他想用手指插入少年发间,满足自己心里全部的贪念欲望。
但目光触及至少年眼睫的泪珠,傅斯聿的心脏又恍然平静了,心脏缓慢震跳一下又一下。
云筝听见微沉的心声,带着玉器的质感。
【不想宝宝哭,想亲宝宝。】
【把宝宝的眼泪全部舔掉。】
第27章第27章云筝还是没能适应在大庭……
云筝还是没能适应在大庭广众之下听这样的直白痴缠,又像情话的心声。
眼眶蓦地发烫,睫毛轻轻一颤,成串的泪珠滚落,眼睛湿雾雾的,琥珀眸像雨夜里朦胧的两盏小灯,那点微光在水汽中明明灭灭。
莫名的,傅斯聿舌尖发痒,他脸上没有明显情绪变化。心里想法再多,他也只是抬起手,修长匀称的指节碰了碰少年湿漉漉的黑睫。
挂在眼睫上的泪珠被拭去,长而密的睫毛乱成一簇簇的,眼尾仍然浸透着水粉的湿意。
“真是肉麻——”维尔斯躲在口罩后面闷声吐槽,一道凉凉的视线移来,他自觉噤声把重点放在云筝病情上。
“眼睛见光反应大,说明仍然受生理性刺激,Cutiepie病情在好转,和之前的医生判断的一致,只不过心因性视觉障碍导致的失明会恢复慢一点。”
云筝努力闭眼又睁开,视野仍然是挣脱不开的一片黑雾,他不免有些心慌和失落,“慢一点是多久?”
“短一周,长的话嘛,”维尔斯拖长音,像在思考,“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也有可能。”
听见这个回答,云筝心里咯噔一跳。
他一直抱着眼睛马上能恢复重见光明,然后再回到半个月前正常的大学生活,维尔斯的一句话,瞬间把他推向谷底,像双脚骤然离开地面,坠落的失重感直直地把他往下猛拽。
压抑和不安涌上心头,云筝脑海里突然传来胸腔剧烈鼓震的心跳声,急躁又不规律,好像有人,在比他还要紧张……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果连恢复期都不确定,那你说的好转体现在哪里?”他语速很快,明显是是在极力压抑克制。
“心因性视觉障碍恢复的确实会慢一些,”维尔斯并没在乎傅斯聿的着急和不耐,他反倒十分理解病人家属情绪。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平缓,带着专业性的精神,“尽量给病人创造一个安全、放松的环境,对恢复别太着急焦虑。”
维尔斯忽然顿了顿,又道:“但如果能配合适当的感官刺激和信任引导,恢复地可能快些。”
“感官刺激和信任引导?”傅斯聿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云筝也没听懂,眼睛冲着黑暗茫然眨巴。
“信任引导,通俗来点说,意思就是要让病人多用触觉和听觉感受世界,减少‘暂时性失明’的焦虑。”
维尔斯顿了顿,灰蓝的眸子忽然闪过一丝狡黠,“比如Cutiepie半个月没见过傅先生,可以多上手摸一摸傅先生的脸,触发视觉联想,助于病情恢复。”
“啊”云筝心里忽地咯噔一下,脸颊莫名有点发热,“也不至于做这些吧……”
维尔斯语调认真反对,“这怎么不至于,正好当促进感情嘛,难道Cutiepie半个月不见傅先生,还对他的容貌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云筝一时间哑语,说什么,如果回答不记得,那正好上手摸傅斯聿的脸,如果回答记得,貌似有种更莫名的羞耻感。
“如果不愿意摸脸,摸耳朵、脖子也行,再不愿意,那还有胳膊和手呢。”维尔斯相当随意,
“看傅先生平时锻炼得当,Cutiepie也可以摸一摸傅先生有没有腹肌——”??这老外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
云筝一脸愕然,原本没法聚焦的眸子掺杂着震惊的情绪。
而且他猛然察觉到一道视线明晃晃地盯着自己,危险又凌厉,后背冷汗涔涔,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医生”云筝嗓音干涩,说话有些结巴,“您别别跟我开玩笑了……”
“Cutiepie,我认真为你治病呢。”维尔斯前面还正色,视线一抬,忽然定睛,发亮的目光落在沉默的陈述上,“如果不行,还有后面的年轻帅哥,你也可以摸摸他的脸嘛。”
被点到名的陈述惊悚抬头,全身上下像过电一般浑不自在,变成一根笔直僵硬的电线杆。
站在前面的傅总没动作,但是他已经感受到周遭密林深处阴森森的凉意。
真是要命啊,这老外什么脑回路,怎么张口闭口就说些让他丢工作的话。
傅斯聿寡言少语的冷硬脸色闻言僵了僵,没什么表情地盯着维尔斯,像一尊鬼气飘飘的黑面佛身。
维尔斯像是完全没感受到死寂视线,“Cutiepie平时多接触的,都可以多用耳朵用手感受,触觉和听觉刺激对视觉的恢复影响作用效果非常好。”
云筝越听脑袋越低,到最后,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个球,他穿着白色毛绒绒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团雪团子。
维尔斯像完全看不出来病人的羞赧,自顾自地又开始用他那别扭的口音叮嘱其他,“病情正在好转,病人和家属都不用担心太多,Cutiepie平时可以多晒晒阳光。”
“最近燕京的天气不错,太阳像奶油布丁,燕京公园的鲜花也开了,或许傅先生能摘一朵闻一闻花香,接触大自然放松心情。”维尔斯说完又补充了句,“不过你们注意别被管理员发现攀折花木。”
维尔斯总是容易忽视,眼前这个优秀卓越、冷淡矜贵的男人在燕京的地位,别说摘一朵花,就算是把整座公园的花草树木给折了,都没人敢说一句许浩话。
医生用他那翻译腔口音不缓不慢地说着燕京的自然景区,还算过关的语法和直白的形容词。
云筝六神无主地听着,从维尔斯提出治疗建议起,他心里七上八下,心脏跳得飞快。
傅斯聿脑回路不正常,怎么找的医生治疗方式也怪怪的,云筝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从做眼底检查,他便一直半倚靠在傅斯聿怀里。
云筝自认为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地慢慢朝前倾,轻轻搭在腰上的手臂骤然传来一大股力,后背猝不及防猛地往后一跌,还未来得反应,带着薄茧的指腹恶意地碾过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亲昵缠绵的心声在脑海沉沉响起,像从胸腔深处溢出的呢喃暗哑,烫得人心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