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丰气得瞪眉撸袖子,“我嘞个暴脾气,你他爹的谁啊,叫人跟喊狗一样!”
云修杰嗤笑,“我可不就是喊狗吗,你问问他以前是不是这样被当狗的——”
“我靠!”三人终于忍不住了,“不是,兄弟你谁啊,你有病吧!”
云修杰看了看三个人,个顶个的模样和身量,比他好上几倍,忽然声音怪调,“怪不得不愿意回燕京呢,毕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你骗不了男人是吧?”
云筝终于忍不住开口,“云修杰!你别胡说八道!”
云修杰笑了,“我胡说?你他妈当年暑假跑上我床勾引我的事儿,我爸妈还没给你算账呢!”
云筝全身血液瞬间倒流冲向头顶,耳膜轰隆隆近乎失明,白嫩鲜活的脸色骤然失血苍白,四肢僵硬不能动,突然间,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笼罩住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觉得全部人都在看他,指责他,批判他,揶揄他。
但是他没有,明明是云修杰颠倒黑白,当年暑假,明明是他趁着大伯母上夜班不回家,大伯在外通宵打牌,云修杰强行把自己从床上拖去他的房间,还试图扒他的裤子。
云筝求着喊着让他不要这么做,云修杰说什么话他已经记不清,就在整个人濒临绝望深渊之际,大伯突然回了家,听见房间动静看见了一切……
云筝颤巍着手指,直指云修杰,神情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的”
“呵,我颠倒黑白,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云修杰冲着谢子钧三个人喊,“你们应该认识傅斯聿吧,就这种世家公子哥,全燕京最有钱的公子哥,都——”
云筝听见他还恬不知耻继续试图往他身上泼和傅斯聿的脏水脏话,什么也顾不了了,那种害怕恐慌还有各种各样的欺负羞辱,这一刻通通化成手上一圈。
宋星星刚想动手打这造谣的野猪,没成想云筝像颗小炮弹冲上前,抓着野猪捶!!!
云修杰没预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反应过来立刻骂道:“你个小杂种还敢打我!!!”
“你个在燕京连职高都考不上的满口喷粪只会造谣的猪,我打的就是你!”过度的愤怒烧红云筝的脸,他不会打架,但是有样学样,愤怒全部化成力气。
云筝和云修杰扭打成一团,谢子钧几个人看傻眼,眼见着云筝被压在底下硬生生挨了几圈立刻反应过来。
“我艹!你丫的敢打我兄弟,要不要脸啊你!!!孙子,吃我一脚!”
“你个猪还真会造谣,等不到过年了是吧!”
“扭他手扭他手!!”
“喊保安喊保安!!有个校外的混子进来打学生啦!!!!”
**
最后一行人被扭送进派出所,辅导员前前后后和警察交涉,说云修杰故意侮辱在先。
但是警察问到底怎么侮辱的,没记录,没证据,而且四个少年打死都不吭声,只能先拘留。
云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右眼,有一圈明显的伤。
辅导员匆匆忙忙赶来时,差点被这场面吓晕,他还惦记着云筝之前失明,忙不迭关心他的眼睛,一看吓一跳,眼睛直直流血啊!一只眼睛血丝呼啦的,半张脸和衣服都是血痕!
云筝被医院包扎之后在拘留所勘察,徐桉铭苦口婆心劝慰,让他们实话实话,告诉警察,一定会从宽处理,毕竟是云筝主动先打人的,后面演变成群殴,云修杰完全有理由起诉高他们,四个人的学业都成问题。
云筝开口,“铭哥,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只是在旁边拉架,是我打的云修杰。”
徐桉铭坐在派出所门口一筹莫展之际,发现自己跟前突然站了个人,他疑惑抬头旋即愣神,这是几个月前还见过的云筝哥哥,傅斯聿。
傅斯聿大概了解情况,徐桉铭劝慰,“我们这边在尽量调节了,被打的也是云筝哥哥,你们商量沟通一下和解,毕竟四个都是学生,如果背了处分,被开除都有可能。”
“我打个电话,徐老师你等我一下。”傅斯聿礼貌颔首。
徐桉铭话语顿住了,他差点忘了傅斯聿是什么人物了,砸几个亿都轻轻松松的人,这么点小事,估计不用他操心着急了。
他之前也真是傻,傅斯聿这样背景的人怎么可能是云筝亲哥哥,估计就是朋友,虽然徐桉铭很疑惑,这种截然不同的背景怎么结识在一起的。
不过再怎么奇怪疑惑,他也不可能相信是云修杰污蔑的那种关系!
和徐桉铭猜的八九不离十,傅斯聿一通电话过去,什么和解协调、起诉,通通不顶用了,直接放人。
也自有其他人告诉傅斯聿整件事情完完整整的经过,幸好章大校园内部到处设有摄像头同样记录。
云修杰威胁少年的话,微弱又清晰地从电脑传出来,少年反应剧烈,身体生理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害怕恐慌的逃避情绪从录像中传递。
傅斯聿眼眸随着录像的播放愈渐深黑,像翻涌的黑海。
这一段视频徐桉铭已经看了三遍,他下意识把注意力落在傅斯聿身上,意外发现对方情绪没丝毫起伏,目光像冷钉子一般死死钉在闪着荧光的屏幕,安静地令人莫名胆寒。
**
云筝等四人听见可以直接离开回学校,还有点懵,“真的吗?那云修杰呢?”
没人回答他们,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令人猝不及防,完全没任何预料地发生。
不过听说既不用挨处分,也不用继续呆在派出所,算一个很不错的好消息——
但等云筝再抬头时,他没受伤的眼睛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过来。
云筝看清楚是谁后,瞬间抬起一只手挡住受伤的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哥哥……”
少年身上白色T恤没换,衣领溅到的血已经干涸生硬了,头上绑着一圈绷带,纱布包裹一直眼睛,红色血丝渗漏,让人看得心惊又害怕。
傅斯聿神情骤然苍白失去血色,从一开始还能勉强忍住的怒火此时此刻几乎要把人烧燃,他第一次生出冲动,要把那个渣滓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