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锋持怀疑态度:“你陪少爷博弈了一下午?”
顾砚灵:“那倒没有,我还给他捏了肩膀,揉了额角。”
常锋:“……”
这话一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了,殿下从不叫人给他捏肩锤背,即便在东宫也是一片端方自持之态,更别说还让人给揉额角。
顾砚灵哪里知道这些:“你这什么表情?”
常锋有心说点什么,可又没法暴露殿下是东宫太子的尊贵身份,这要真是伺候好了,命根子恐怕是不保了。
“那你将少爷伺候的这么好,刚刚出来怎那副不高兴的表情?”
顾砚灵看了看周围,见没人,于是朝他常锋招手,“你耳朵过来一下。”
常锋见他这么神秘,附耳过去,就听到顾砚灵说道:“我就是觉得少爷奢侈,晚膳就他一个人,竟让后厨准备了那么一大桌子,偏他吃的也不多,那么一桌子膳食就这么浪费了!”
这么奢侈,能是什么好人?一看也和那狗官一样,行的都是不正当之事,没准平日里收刮民脂民膏,不然能染上如此奢靡之风?
常锋听他愤愤不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太子殿下的用膳规格一贯如此,余下的膳食也不算浪费,会被李公公手下那些小太监分吃。
顾砚灵一想这大人物既然来扬州巡查,一下午却什么正事都不干,就在那喝茶,下棋,还让人给捏肩按摩!当真是会享受!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步走错了,此人没准与那狗官官官相护,到时候怎会为民除害?
他还是应当另寻机会,不打算与这人耗着了,谁愿意伺候谁伺候去!
常锋见顾砚灵腾的一下起身,“要做什么?”
顾砚灵:“饿了,我还没用膳呢。”
常锋:“那你这是不打算在少爷跟前伺候了?”
顾砚灵:“罢了,不伺候了,我伺候的也不好。”
常锋见他自行放弃,也算松了一口气,“那你快去吃吧,其余之事就别想了。”
顾砚灵只是府里的帮工,并未签卖身契,是自由身,他在外头的酒楼里饱餐一顿后,决定临走之前,给萧行寒一个教训。
他可不能白伺候一场!
夜里,顾砚灵绕过常锋,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于是找了李友福,给他带了包零嘴。
李友福惊讶:“呦,这是给我的?”
顾砚灵做出一副真心实意的表情:“为我下午那些莽撞之言给你赔不是。”
李友福也没客气,收下后说道:“你要想在少爷跟前伺候,就要拿出你那机灵劲,比如伺候少爷用膳时,不必询问少爷的喜好,每道菜夹个三四筷就好,少爷用膳后,奉茶漱口,少爷净手后给递帕子。”
顾砚灵心说真能摆谱,当官了不起?这么会享受!是缺手还是断胳膊了,叫人如此伺候!
李友福见他心不在焉,一看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本也是看他竟能在殿下跟前伺候一下午这才有心提点两句,“少爷跟前要仔细,半点马虎不得,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
顾砚灵:“知道了,我就是觉得不如你会伺候,自惭形秽了。”
李友福:“我跟着少爷多久了,你慢慢来,以后多学多看,有点眼力劲,放机灵点。”
他手里的小太监没有一个能堪此重任的,有几个平日里还算机警的,面对殿下也免不了惧怕,如今顾砚灵能入殿下的眼,李友福自然要多提点提点。
“我以后会注意的,对了,少爷香包没味道了,我又做了一个,你记得给少爷换上。”顾砚灵从兜里拿出一个新香包,面色一片自然。
李友福接了过来:“这回又是几日的味道?”
顾砚灵:“这回没耍心眼,该是几日就是几日,我都和少爷认错了。”
李友福不置可否:“一会少爷要沐身,你过来跟着看我怎么伺候的,省的以后出错。”
顾砚灵都要离开了,才不稀罕伺候什么少爷沐浴,他现在对这劳什子少爷印象陡转急下,生怕这少爷饥不择食,连自己这模样都有了兴致,忙捂住肚子,“哎呦,哎呦,怕是不行,我晚膳应当是吃坏肚子。”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上茅房。”
李友福见状只好摆手。
顾砚灵装模作样地捂住肚子,一路小跑着离开,等回到自己的房里,开始收拾行李,也没什么东西,都是些瓶瓶罐罐的,来时一个包袱,离开时也一个包袱,趁着夜色,往侧门走去,白日里这侧门有人守着,进出只需盘问,夜里给上了锁,顾砚灵搓了搓手,正准备翻墙,就听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
“什么人?”
很快顾砚灵就被巡逻的侍卫给围住了,灯笼一照,有人认出顾砚灵的模样,立即去喊常统领。
顾砚灵也没想到这么倒霉,夜里还有这么多人巡查,他之前看到过这些巡查的,也都是在大人物那别院附近啊。
常锋听到消息,走过来看到背着大包袱,坐在地上的顾砚灵,“……元宝,你这是做什么?”
“常锋大哥,我,我爹病重!嗯,我急着回去看他。”顾砚灵只期盼常锋听到这话能放自己一马。
常锋即便有心放他,众目睽睽之下,职责所在也是没办法:“元宝,此事要禀明少爷。”
顾砚灵简直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回来,直接走的,非要给人一个教训,这下好了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