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灵:“一些治疗头昏脑痛的药,我爹病重,我拿回去给他用的。”
李友福扒开瓶瓶罐罐:“这锭银子应当不是你的吧?”
常锋:“前两日我给他的。”
李友福也没说什么,顾砚灵还以为危机解除,不等松口气,就见从外又匆匆过来两人。
已经歇下的太医赶过来,顾砚灵看到李友福将他今晚送的香包递了过去,瞬间猜出二人应该是大夫,悬着的心这下是放不回去了。
果不其然听到——
“回禀少爷,此香包里的药材中多了一味磨成粉的药,长期闻着会使人食欲不振,且夜间身上发痒难耐。”
起先顾砚灵送零嘴和香包的时候,李友福将此事提了一嘴,他当时倒并未多想,还是太子殿下听到顾砚灵夜间翻墙被抓时,交代他去把太医叫过来验一验香包。
李友福也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包天,后背都发凉了,这若是今个没验查,那后果不堪设想,此事也是他的疏忽,“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竟敢谋害太——少爷。”
顾砚灵心里不屑,这怎么就是谋害了?香包味道就只有半个月,且越到后面味道越淡,药效也会大打折扣,最多难受前几日!他只是想给个教训而已!
他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谋害朝廷命官是大罪?
顾砚灵自是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给你的香包分明是好的。”
李友福怒骂道:“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杂……我冤枉你了?晚间伺候少爷用膳就瞧你心不在焉,原是心怀鬼胎!还不快说到底是谁让你加害少爷的!”
顾砚灵:“我那是伺候少爷一下午,又因着晌午没怎么吃太饿了导致的心神恍惚好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友福:“伶牙俐齿,不知天高地厚,看来不给你些教训你是断不会承认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妄图逼供!”顾砚灵生怕他真的要动私刑,吓得赶紧往常锋身边躲,这会也忘了还在恼常锋,在这屋子里他就和常锋最亲近,下意识寻求庇护。
常锋见他怕极了,倒也由着他往自己身后藏,本来还震惊他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可听到李友福刚刚说的晚间伺候少爷用膳心不在焉是心怀鬼胎,仔细一联想就想明白顾砚灵此番举动是为何了。
殿下身份尊贵,不容有失,此事可大也可小,不是毫无转圜,一切要看殿下如何处决。
李友福见他还躲到了常锋的身后,正待让人拿下,就见常锋抬手护着他,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殿下,躬身禀告道:“少爷,此事是有原因的。”
顾砚灵探头:“什么原因?没有原因,我就是冤枉的!”
常锋语气有些重:“元宝。”
顾砚灵:“……”
萧行寒坐在一旁仿若看戏般,呷了一口茶:“什么原因?”
常锋把顾砚灵拉到身旁说道:“元宝一心想讨好少爷,和奴才多次说过想要在少爷跟前伺候,今日晚间伺候完少爷用膳后,奴才见他神色有异,便询问其原因——”
顾砚灵见他猜到了,下意识拉他胳膊制止,常锋安抚地拍了拍他手背,继续道:“他同奴才说‘我就是觉得少爷奢侈,晚膳就他一个人,竟让后厨准备了那么一大桌子,偏他吃的也不多,那么一桌子膳食就这么浪费了!’”
萧行寒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搁置在桌旁,顾砚灵强装镇定地和他对视,“看我做什么,我有说错吗?你一人多大的胃口,只一个晚膳就如此奢侈,你胃口大,要是能吃的完便罢了,每样菜你都只吃了几口,实在是铺张浪费!你可知有多少人吃不起饭!”
常锋:“不可对少爷如此无理。”
顾砚灵冷哼一声,常锋继续:“许是这个原因,才使得他胆大包天做出此等错事,还请少爷从轻责罚。”
萧行寒似乎早猜晓出原因,闻言至始至终表情都未有变化,叫人琢磨不出他的想法,末了说一句:“都下去。”
“你留下。”
顾砚灵还以为逃过一劫,不曾想被点留下,顿时拉着常锋不肯撒手,常锋朝他点点头,就冲他刚刚那句‘你可知有多少人吃不起饭’,足见心眼不坏,殿下不是残暴之人,断不会为难他。
这下前厅又只剩下他二人。
顾砚灵神态满是防备:“你到底想怎么样?再说你不也没事吗?我只是想给你个教训,要真想害你,直接给你下毒不就好了。”
“给我个教训。”萧行寒将这几个字品了品,神色总算起了丁点变化。
顾砚灵见萧行寒突然起身朝自己走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摆出个防御的姿势,语调说不出的紧张:“你,你别过来,我不怕告诉你,我也是练过的!”
萧行寒:“不是要给我教训?你紧张什么?”
顾砚灵端的是一副张牙舞爪的姿态,实际上还没等萧行寒逼近,已经被他的周身的气势吓到,啪一下坐在了地上,垮了脸蛋开始求饶:“呜呜呜,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萧行寒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虚张声势,色厉内荏。”
顾砚灵觉得自己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毕竟这是在对方的地盘!他这才是明智之举!
萧行寒见他不再还嘴,低着头跟着鹌鹑似坐在地上,没再看他,而是漫不经心地翻着他包袱里的东西。
顾砚灵听到动静抬起头偷瞄他,不巧被抓了个正着,忙心虚地收回眼神,实在是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