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静地落针可闻。
顾砚灵着急忙慌说完后,竖着耳朵没听到萧行寒的动静,只好又偷偷瞄他,不曾想对方也在看自己,眼神甫一碰触,顾砚灵仿若探出触角的蜗牛又装模作样地缩回了脑袋。
萧行寒不想泄露情绪之时,丝毫叫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顾砚灵这会紧张自己的屁、股,也顾不上琢磨其他,对方久不言语,他简直站立难安,脚尖开始试探地移动,“少爷,那,我就先回去给您制香包——”
萧行寒:“不急。”
顾砚灵身子都转了半边,听到他又说不急,脸蛋都要皱成一团了,如临大敌道:“少爷,我,那什么,这事真不行的,常锋大哥是知道的,我在攒老婆本,将来用做娶媳妇,我家九代单传,就我一个独苗,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少爷的厚爱,我感激涕零,可也真是无福消受啊!”
第一次拒绝姑且算他吓到了,把玩笑话当了真,现下这段话当真就是感觉过好,话里话外藏着自己看上了他,萧行寒属实是想不到对方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自信。
太子殿下打量着顾砚灵,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匪夷所思的情绪,他现在真想撬开对方的脑子,看看里头都有些什么东西。
“厚爱,无福消受。”萧行寒神色总算是有了些许变化,“既然这样,以后就不必在我跟前伺候,现在就可以滚出去了。”
说这话也是存了几分想看看对方还能做出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反应。
不是吧?被拒绝了就恼羞成怒啊!
顾砚灵自是不肯滚的,那他这几日的苦不白吃啦!
不走!打死不走!
“我不走,我还要给少爷当牛做马,伺候少爷。”
萧行寒即便是坐着,也自有一种上位者的架势,睨着他淡道:“我不缺人伺候,就缺个暖床的,既不愿,以后就不必再来。”
顾砚灵咽了咽口水:“……”
这个他真的不行啊!!
萧行寒欣赏着对方变化莫测的神色,生出几分兴味。
此次来扬州本就不快,全是因着国师上奏,算出他今年有一大劫,必须离开京城,不过好在红鸾星动,可解他这一劫数,命定的太子妃已现身于扬州,是以父皇才让他立即动身下扬州。
不怪当今陛下信这个,权是因皇室子嗣凋零,在萧行寒之前也有过几位皇子,均未活过满月,陛下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一直觉得自己杀戮太重的原因导致,现下皇室就只有萧行寒一个血脉,自是从小被给予厚望,不容有任何闪失。
关于太子殿下今年已二十有二,却从未选妃之事,也是因着国师说殿下的第一个皇子必须要由太子妃所生,否则依旧会早夭,而太子妃的人选是命中注定,是以拖到现在,子嗣毕竟事关国运,圣上自是慎重。
不过萧行寒素来不信这些,什么命有一劫,红鸾星动,在他看来都是荒谬之说,不过关于选妃之事,他这些年确实乐得拿国师那些话来当挡箭牌。
不过这些都是皇家秘事,别说常锋,就连李友福都不知道,是以才会因迟迟不选妃,传出太子殿下有隐疾的谣言,不过萧行寒也不在乎这事。
顾砚灵正满心后悔,早知道就不吃那个什么易容丹了,这下好了,竟歪打正着入了对方的眼。
呜呜呜,他真的不想给人按在床上肆意玩、弄!!!
“少爷,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我们家九代单传,要是真给少爷当男宠了,我害怕夜里祖宗从地底爬上来找我。”
萧行寒哪里看不出他这是缓兵之计,本也只是存了几分逗弄,想看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此刻只觉乏味,“可以,不过我没多少耐心。”
顾砚灵忙点头:“谢谢少爷,那我先回去给少爷制香包了。”
萧行寒:“嗯。”
得了准许后,顾砚灵简直如释重负,这会儿屁、股总算是保住了,马不停蹄地打开书房门冲了出去。
李友福正领着小太监给太子殿下送茶水点心,见他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之态,“毛毛躁躁。”
顾砚灵一脸菜色地看了看李友福身后那白嫩的下人,又是一阵后悔,忍不住腹诽萧行寒品味特别。
李友福:“做什么去?”
顾砚灵:“给少爷制香包。”
李友福:“那去吧。”
萧行寒看上他这事不好与李友福说,毕竟他在萧行寒跟前伺候,自然与萧行寒一条心,没准还会想方设法促成此事,是以——
常锋就这么被顾砚灵一路拉到他的房间,见他火急火燎地关上了门,第一反应就是:“你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