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疤不像是割破皮肉后留下的,没有凸起的增生瘢痕,而是一条暗红色的半弧形。
还没来得及收回神,傅渊逸突然挣扎着跪立起来。
盛恪扶住他,沉着脸色斥责,“傅渊逸,你又要……”
晃晃悠悠的人眼神迷离,张开手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跌进他的怀里。发烫的眼睛、鼻息全都埋进他的颈侧,软着尾音一遍遍喊他,“盛恪……盛恪……盛恪……我难受,你都不管我……”
盛恪知他,再下去怕是就要哭了。
呼吸已经乱得一塌糊涂,再哭怕是得吸氧才能缓过,于是盛恪不客气地握着傅渊逸的后颈将他从身上撕下,警告道:“傅渊逸,再闹我走了。”
“不要。”傅渊逸抓着他,不太满意地吸着鼻子嘟嘟囔囔。
盛恪没管他在说什么,让一旁久等的家庭医生过来诊治。
第三人出现,还是陌生人,傅渊逸的眼睛瞪得大了些,眼瞳颤了又颤。
一双委屈发红的眼睛看看盛恪,看看家庭医生,再看看自己。等嘴里被盛恪塞了冰凉的温度计,才反应过来,“咳,哥,你是真的??”
盛恪冷脸皱眉,托着他的下巴让他闭嘴。
傅渊逸老实了,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坐好量体温。量完体温,自己拉开衣服让家庭医生听诊。
“肺部以前有过什么问题吗?”家庭医生问。
“气胸、肺炎,还有过一段时间的轻度白肺。”回答的是盛恪。
“这几年有没有定期检查肺部情况?”
傅渊逸看着盛恪压根没听,等被盛恪凶了一眼,才摇头回答说“没”。
家庭医生再次听了一下傅渊逸的肺部,“肺部有些杂音和湿啰音。不过因为原本他肺部的情况就不太好,所以也不一定是炎症或者感染。”
他例行询问傅渊逸,“咳嗽有痰吗?”
“没有。”
“会感觉胸部压迫或是呼吸困难吗?”
傅渊逸还是摇头。盛恪又凶他,他挺无辜的缩着肩,“我平时也胸闷,呼吸比较浅,这都……正常的么……”
说完,他感觉他哥的脸色凶了不止三分,得有四五六七八分,后来他哥就不看他也不理他了。
早知道就不照实说了。傅渊逸用被子把脑袋也一起裹住,牙齿沿着下唇线咬了一圈。
家庭医生走后,气氛变得紧缩。
傅渊逸憋着不敢咳,怕盛恪听着烦他,也不敢跟盛恪说话,一双眼睛却追着盛恪跑。
盛恪下楼去,找到傅渊逸的行李箱,从里头找了套衣服。
“换上,然后下楼。”
傅渊逸老实听着指令,乖得像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