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那嬷嬷已经揪住她,左右开弓,“啪啪”就是几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力道十足,毫不留情。
陈舅母被打得鬓散乱,脸颊红肿,哭都不敢大声哭,只会呜呜咽咽,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刚老安人冷冷看着,末了补充一句:“陈陈氏,今日略施薄惩,是看在两家还有姻亲的份上。若再敢踏进萧府搬弄是非,就不只是几个巴掌了。滚回去好好反省!”
陈舅母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脸面,捂着脸连滚爬地躲到了封老安人身后,再不敢抬头。
收拾完了搅事的外戚,两位老安人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如死灰的萧老夫人身上。
勇老安人沉声道:“陈氏,你屡教不改,此番更是险些酿成大祸。依族规,本应将你送至家庙静思己过,没有年不许出来!”
萧老夫人闻言,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送去家庙?那跟被休弃有什么区别?
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刚老安人看她那副样子,冷哼一声:“念在你是初犯回京,且尚未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更看在彻儿面上,暂不执行家庙之罚。”
萧老夫人刚松半口气,却听刚老安人继续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你便在这松鹤堂‘养病’,没有我与勇姐姐的允许,不得随意出入!一应用度,按例供给,不许额外索取,更不许再与陈家有任何财物往来!身边服侍之人,由长乐重新安排妥当可靠的。你若再敢生事,或私下与陈家传递消息,两罪并罚,直接送家庙,绝无宽宥!”
这等于将她软禁起来,夺了她对内院的任何影响力,连身边人都被接管了。
萧老夫人浑身冰凉,却不敢有半分异议,只能哆嗦着应下:“两位嫂子,我……我好歹是哥儿姐儿的母亲,好歹要给我个体面……”
萧老夫人那句带着卑微乞求的话音未落,就被她母亲封老安人尖锐的厉喝打断:
“体面?你们萧家就是这样对待为你们开枝散叶、生儿育女的媳妇的?”封老安人此刻也顾不得对勇老安人的畏惧了,女儿的狼狈和即将到来的严厉管束刺痛了她,更让她感到一种家族尊严被挑衅的愤怒,她指着勇、刚两位老安人,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女儿是萧彻的亲娘!是你们萧家长房嫡支正正经经的宗妇!你们……你们不过是旁支的妯娌,论亲疏,论尊卑,你们凭什么这样作践她?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这话说得极为诛心,试图混淆“宗妇”在夫家的实际地位与来自夫家族规的管束权,更想以旁支来削弱两位老安人的权威。
然而,勇老安人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悲悯的讥笑。
她缓缓站起身,虽年迈,身姿却依然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规矩?”勇老安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砸在人心上,“封氏,你还有脸跟我萧家提规矩?”
她向前一步,目光扫过瑟缩的萧老夫人,最终钉在封老安人脸上:
“你女儿陈氏,嫁入萧家数十载,身为宗妇,本当恪守妇道,辅佐夫君,管束内宅,光耀门楣!可她呢?她守的是什么规矩?是挖空心思把萧家的财物往你陈家搬的规矩?是胳膊肘恨不得拐到天边去、心里只有娘家的规矩?还是如今,纵容你这外姓母亲,来逼迫我萧家新任宗妇、未来主母向你磕头服软的规矩?”
她越说语气越厉:“生儿育女?那是她身为萧家妇的本分!不是她拿来索取无度、败家毁业的护身符!萧家给她的体面还少吗?三房正妻的尊荣,嫡子嫡女的教养,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回报萧家的是什么?是硕鼠般的窃取!是糊涂透顶的帮衬!若非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尤其是看在彻哥儿是个出息的份上,你以为她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以宗妇自居?”
刚老安人也冷冷接口,语气如冰:“旁支?封氏,你听清楚了!我与勇嫂子,掌萧氏女眷规训,督察内闱,这是老族长和族老们共同赋予的职责,与嫡支旁系无关!凡萧家妇,无论出身哪房,若有违家规、损及族利,我们皆有管教之权!此乃写入族谱、祖宗面前立过誓的规矩!强哥临终前,更是亲手将管教陈氏之权托付!为的,就是防她今日之糊涂,防你陈家之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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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老安人接过话头,盯着封老安人,一字一句:“你说我们爬到她头上?错了!我们是替萧家的列祖列宗,替萧家全族的子孙后代,把她从通往悬崖的糊涂路上拉回来!是在保全萧家的基业不被蛀空!也是在保全她最后一点身为萧家妇的体面——若是任由她与你一同胡闹下去,真逼得彻哥儿夫妻反目,或是闹出更大的丑闻,你以为,她这宗妇的位置,还坐得稳吗?到时被休弃出门,回你陈家吃糠咽菜,那才叫真正的没有体面!”
封老安人被这番连珠炮般的斥责驳得体无完肤,又惊又怒又怕,手指着勇老安人“你……你……”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
勇老安人却不再看她,转向面无人色、几乎瘫软的萧老夫人,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任何置疑:
“陈氏,你听清楚了。从今日起,你便在这松鹤堂静心养病。好好想想强哥的嘱托,想想你做母亲、做祖母的本分!若是想通了,安分了,萧家自然不会短了你的供养和该有的尊重。若是还想不通……”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最冷的冰:“萧氏家庙的大门,一直开着。是体面地在这松鹤堂做老夫人,还是去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你自己选!”
萧老夫人浑身一颤,最后一点侥幸和挣扎也被彻底击碎。
她泪水滚落,声音细若蚊蚋:“我……我选……留在松鹤堂……我一定安分……再不敢了……”
封老安人看着女儿如此模样,知道大势已去,再闹下去只会更难看,说不定真把女儿推进家庙。
她颓然坐倒,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再也不出任何声音。
勇老安人与刚老安人对视一眼,知道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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