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
正月初九,是荆渠死的那日。
武林倦特意说这日,就是想知道这一日鳍迦和元骅都去了哪里,有没有作案的时间。
闻言,烽燧松了口气,眉目都舒展开来。
“你弟弟定是撒谎了,那日鳍迦在学堂。他从学堂回来要用一刻钟的时间,到家的时间刚好,之后也一直没有出门,不可能是他。”
不是烽燧记得清楚,而是鳍迦几乎都是如此。偶尔有几日特殊,他都会记得。没有刻意去记的,便是和往常一样。
正月初九,不在这特殊的日子里。
“那元骅呢?”武林倦紧接着问道。
“元骅我不清楚,但那天元骅刚搬家没几日,事情多着呢。他也是要上学堂的,和我家鳍迦是同窗,可以等鳍迦回来问问。不过,我相信以元骅的品行,绝不会做这种事。”
武林倦冷哼,“你说不会就不会?我弟弟可没少挨他们的打!九月初一、十八,十月初五、二十二,十一月初三、十六、二十七,十二月十一……这些日子,他都挨了打!只是正月初九太严重,我现他早上没有起床才知道他被人打了!起初他还不肯说,是我逼着他,他才告诉我。原来,他一直都被人欺负!”
武林倦想到了宴申从前的日子,心中悲愤不已。
他说的这些日子,都是宴申挨打的日子!
鳍迦或许是没有每次都参与,但这些日子里,总有一天鳍迦是在的!
鳍迦打人最狠,有一次小申就像他说的那样没有起来床,就是鳍迦的手笔!
武林倦本是找借口查鳍迦那日的行踪,这会儿却是真的动怒了。
宴申在一旁也红了眼眶,倒不是想到之前挨打的日子,而是感动木木将他挨打的日子记得如此清楚。
烽燧及其家人见他们这副模样,心里打起鼓。
看着倒不像是故意找茬,而是真的受了委屈上门来讨说法的。
烽燧身后站着的儿女小声议论,“鳍迦不会真欺负别人了吧?”
“我早就说了那小子阴恻恻的,又因为自己是家中最厉害的,向来目中无人。他就算打人,也不奇怪。”
“造孽哦,人家苦主把日子记得清清楚楚,可见被打得有多重。”
烽燧侧头呵斥,“闭嘴!鳍迦一直在学堂,不可能打人!”
有人不满,“万一他逃课呢?”
烽燧的儿女多,看起来并不和谐。除了开口的这位,也有人带着不屑的表情。
而烽燧对鳍迦多有维护,“逃课夫子一定会来和我说。”
他们家上学堂不容易,所以他特意叮嘱夫子,一旦有人不好好学一定要来告诉他。尤其鳍迦是家中最优秀的,他看得更严。
“且无缘无故的,鳍迦为什么要打别人?”
武林倦攥紧拳头,强忍着脱口而出的冲动。他不知道说出荆渠的名字会不会引起怀疑,不敢轻举妄动。
话题好不容易引到正道上,池杳如不愿意放过。
要知道鳍迦那日的行踪,肯定还是得烽燧出面,所以这个谎言必须坐实了。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借着姜衍珘的身形遮挡,对着今钺做了个口型。
“荆渠,主谋。”
今钺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池杳如这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他们想把鳍迦和元骅打人是荆渠指使这件事说出来。
荆渠欺负别人不是秘密,想要弄清真相,他也顾不上荆渠的名声了。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