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其特殊,赛场据点的武器柜中找不到相似的替代品,贺叙愁只能用一把普通大刀展开攻击。
战局持续了好一会儿,双方各有负伤,贺叙愁的力度开始减弱,卢克则显得愈发灵活性不足。
两所军校未上场的成员分列空地两边相隔而站。
就在这时,舒琼注意到对面机大有人悄悄动了动脚。
看起来极其细微的动作,就仿佛只是站麻了活动脚踝而已,但他却趁此机会不动声色地脚尖发力,将一枚小石头朝对战的空地中央踢去。
眼看着那枚棱角尖锐的石子要朝贺叙愁落脚点而去,一声石破天惊般的声响在所有人耳膜边炸开。
“嘭!”
枪声突兀又惊人,舒琼故意没装消音器,此时手中枪支微烫,射出的子弹精准在半道截住了作乱的石子。
而她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那位做小动作的机大校队成员:“最好别被我抓到第二次。否则……”
舒琼脸上笑容扩大,轻轻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做了一个虚虚瞄准的姿势:“下一次枪响,猜猜会打中什么呢?”
她用实际行动做出的威慑相当有效,对面机大一行人脸色再不好看也只能缄口。
一个队员向先前做小动作的男生投去不满的神情。大赛是有高清直播的,他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小动作会被观众们无限放大解读。更何况阴招使成功了也就罢了,偏偏还被联军大的人抓了个正着,他们机大的脸往哪儿搁?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弹幕中必然有大量针对自己军校的嘲笑。
“道理我都懂。”常西纯揉着耳朵,刚才她和舒琼站得近,此时耳朵都仿佛还带着嗡鸣,“为什么不装消音器?”
“声音够大,那些自以为是的苍蝇才会被震飞。”舒琼收起枪,“你们看,不是很有效吗?欧上校的行事准则诚不我欺。”
颜向玉开口将话题引回:“队长要赢了,对面太过急躁,落了下乘。”
赛场中联军大和机大校队早早对上,直播间导播早就将解说画面转到这边。
此时的评委席也关注着两所军校的对战,并作出实时解说。
袁泽后仰靠着椅背:“我们都知道,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联盟军事大学和机甲专项联合大学一直都是死敌,往年在赛场上也会针锋相对,但不会像今年这样早早对上。诚然,率先宣战的机大校队有些鲁莽,但联军大校队的成员们似乎过于自大,盲目信任自己队长。毕竟卢克是威尔逊家族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无机甲实战的实力不容小觑。”
说着,他笑着问贺斯年,“贺中将,您怎么看?”
贺斯年只略一点头:“这种事要等结果出来才知道。”
“哦?毕竟对战双方中有一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不评点一下?”袁泽意有所指道。
贺斯年扫了他一眼,转过了头。
她说话和表情总是很温柔,但相熟的人都知道,贺家人虽然个个看起来温吞亲切,实则性情比谁都坚决浓烈。譬如对袁泽的厌恶这点,贺斯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掩饰。
指挥部的柳华音打圆场道:“别光说其他,袁上将,我记得您好像就是机大出身?”
“是啊,时间匆匆,一眨眼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袁泽状似感慨道,“不过我们那届机大校队表现得不太好,最终只拿了第五。不像那届联军大校队有楚意萌带领,夺得头魁。我也是从那时开始……”
“袁泽上将。”一道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了袁泽的话。
他随行队的一员小跑过来递给袁泽一只接通的通讯手环。
袁泽的眉眼间带着些许高高在上的傲然和被打断说话兴头的不悦,他匆匆离开评委席走到无人角落,脸色和语气一起沉了下来:“什么事?”
通讯对面传来欧野的声音:“袁上将记性不好?还是说这张嘴吃坏了什么东西总是忍不住想开口?”
袁泽皱眉:“我只是和你们暂时合作而已,想来约定中没说要剥夺我言论自由的权利。”
“这是自然。”欧野的笑声中带着彻骨的寒意,“我只是想问一句,我给你的窃听器成功就位了吗?”
袁泽连忙捂住话筒左右观望:“你疯了?!直接在通讯里说这个?”
“放轻松,袁上将。”欧野的声音透过通讯传来时有些失真,“这是加密通讯。”
袁泽猛然低头,果然和普通通讯界面不一样:“但这是二处随行队士兵的手环,为什么会有、不对,难道他是……”
“是,塞默尔是我们的人,但那又怎样?”欧野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就允许你们到处安插奸细,不允许我们培养眼线?……蠢货,要不是塞默尔站在我们这边,你以为你自己的小动作很隐蔽吗?当时在食堂,你的演技太夸张太虚假,差一点就会被那个姓辛的发现。”
欧野语气中的轻蔑相当直白,传达着赤裸裸的敲打和威慑,和舒琼那未装消音器的一枪效果一致。
等再度回到评委席时,袁泽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他以为自己足够有能力在各方间周旋。曾经的他就靠着一张嘴和一张脸赢得了二处大人物的信任,爬到了如今的高位。他如今并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洗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想要弃暗投明,想要从“傀儡”“吉祥物”成为真正的实权上将。
然而欧野的敲打也是其背后检察院的警告,她们在暗示他,别抱有侥幸心理,他的动作可能早就在对方的注视之下了。
他抬眸望去,看见角落里站着的欧野,后者似笑非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