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伤痛最好的方式,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做。
忘记男人最快的方法,是重新找到自己生活的方向。
胡秋菊虽然不懂得这些大道理,但她还是逐渐摸索着,从离婚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程玉秀的活动中心赶在年底前建好了,胡秋菊成了活动中心的一名管理员。
活动中心的二楼是午托部,不仅给走读的学生们提供一顿午饭,还会安排睡午觉的地方。
胡秋菊和村里的马艳红主要负责午托部,日常的工作就是上午备饭、中午去接孩子们放学、下午送孩子们上学这些事,有些学生父母回来得晚,到傍晚还会再管一顿饭。
虽说程玉秀开这个活动中心的初衷,是为了给十里堡的村民们提供方便,不过别的村民或是市里的孩子们想来她也照样欢迎。
起初,她想着是以棋牌为主,午托和老托都是顺带手的事,可当开起来后才发现,来午托的小学生是最多的,三十个名额,不到半个月就报满了。
天天忙着接送孩子们上下学,又要给他们做饭,可把胡秋菊给忙坏了,哪还有功夫去想李守民的那点破事?
中午十一点,胡秋菊早早扛起了印有“十里堡午托部”的小招牌,准备去学校接孩子们放学,马艳红本来要一起去的,但家里有点事,只能先回家一趟。
快走到学校门口时,她老远就看到一个梳得油亮的大脑袋瓜,正蹲守在学校旁边的那棵大榕树下。
可能这就是生活几十年培养出的默契,胡秋菊只是看了一眼,李守民立刻觉察到她来了,连忙站起身去迎她。
“今儿咋就你一个人?”
李守民一边说一边帮她接过招牌,同时往她的怀里塞了一只热乎乎的烤红薯。
看着那只胖嘟嘟,表皮还流着几滴蜜的红薯,胡秋菊冷冷地“嗯”了一声。
李守民又换策略了?
刚开始是天天蹲在她家门口认错,后来又跑来活动中心打扫卫生,意识到活动中心的人不待见他,现在又跑来学校门口陪她一块吹冷风了。
可惜,就算他的花招再多,胡秋菊也不会心软。
“给你买的红薯你快吃吧,我替你看着,学生们出来了有我呢。”
李守民出院后,对待胡秋菊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把事先准备的小马扎拿出来撑好,又站在她前面替她挡着呼呼的冷风,不知情的旁人看了,还以为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直这么好呢。
胡秋菊不睬他,红薯也没吃,只是自顾自地看向学校里的那排教学楼。
叮叮叮~
放学铃响了。
很快,各个年级的小学生就排着队从学校里出来了。
小学生们像是一群小蝌蚪,走出校门后,有的找到了自己的爸妈、有的跟着爷奶,有的各自跑向了不同午托部的招牌,有的则保持着队形继续往前走。
胡秋菊按照名单核对完名字,确定三十个学生都到齐后,便带着他们回去了。
胡秋菊平常虽然不待见李守民,但他今天来得还算及时,有他帮忙,就能在路上看顾好这些孩子,省得她前前后后来回跑,耽误工夫。
回到活动中心的午托部时,马艳红已经从家里回来了,正在洗碗准备给孩子们盛饭。
胡秋菊不想吃那个烤红薯,就顺手塞给了孩子,让他们拿去分掉。
孩子是安全送来了,李守民却没急着离开。
他知道胡秋菊惦记着孩子们,所以主动去了大卧室,帮着孩子们把被子都提前铺好,让胡秋菊可以在楼下休息休息。
“胡老师,胡老师!”
胡秋菊正和程玉秀聊着天呢,午托部年龄最大的女生就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来,手里还攥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是一条项链?金项链?!
女生把粘着红薯的金项链交给她,说:“这条项链在红薯里塞着,是不是卖红薯的不小心掉进去的?您看看,这该咋办?”
接过那条金项链后,胡秋菊和程玉秀对视了一眼。
“这项链是我的,不是卖红薯塞进去的,谢谢你啊,快回去吃饭吧。”
红薯里怎么会有金项链?想想就知道肯定是李守民干的。
以前没见他有这么多花活,离婚后倒是想出这么多制造惊喜的招了。
把项链上的红薯泥擦干净,胡秋菊想都没想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这是原谅他了?”程玉秀试探地问。
胡秋菊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她:“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
把衣服上褶皱抻平,胡秋菊又说:“这都是我应得的,他既然想送,那我就收着呗。”
胡秋菊算是想明白了,过去她跟在李守民身边,吃了太多没必要的苦。
一根金项链算什么?他不是还给外头那个叫“小莲”的男人也送过一条?
其实不止是金项链,这段时间,李守民想尽办法地给她送各种金首饰,少说得有几千块了,胡秋菊全部照单全收。
这都是她应得的。
既然他想送那就随便他吧,反正复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