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几位的校服像是松露书院的学子?”慕弋明知故问道。
“不错,听两位公子刚刚所言,也并非本地人士?”雅馨虽是回着慕弋的话,但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贺卿暝。
“那听几位刚刚所言,难不成是书院中出了什么命案?”慕弋忍住被无视的怒火,继续透析道。
“是啊,太可怕了!”雅馨一脸惊恐,她直接越过旁边的几个人,一屁股坐在了贺卿暝身旁,含羞带怯又满眼桃花,脸上虽是惊恐,心中倒是荡漾。
她道:“二位公子不知,我们书院就在前天晚上发生了一桩命案,就是我们同窗,死状凄惨,连官府都查不出来,当真恐怖至极。”她一边说一边试探着向贺卿暝身边挤一挤。
贺卿暝八风不动,低眉饮茶。
“前天晚上?”慕弋细一想,前一天晚上不就是他们在芙蓉楼遇到白千叶的时候吗?
“是啊,前天晚上燕燕一直深夜未归,后来巡夜人在莲池旁看到了她的尸体,死状凄惨,要不是从她的发饰珠钗来看,都分辨不出她是谁!”
“嗯嗯,她的脸都被人划烂了,简直太恐怖了!”
“没错,这两天官府一直派人追查,也没找到凶手,据说犯罪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只有一滩水渍……”
慕弋同贺卿暝对视一眼,瞬间了然。
离开酒肆,两人立刻又来到了松露书院。
水渍、毫无破绽、死状凄惨、
“小六,你说她为什么要杀程思燕?”慕弋路上问道。
“杨漫夕!”贺卿暝目光如炬。
“同我所想一致。”
此刻莲池旁已经是黄昏傍晚,日落西山。
“她在这里?”慕弋伸手一探,果然这妖力都汇聚在这莲池之中。
刚好四下无人,他一挥手一道暴击直接打入水中,果不其然,一道白色身影瞬间跃出,白光闪过,而后莲心先生一身白衣翩翩落地。
“两位仙师白日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此番又来拜访,不知是有何赐教啊?”此时她虽一身白衣,却并非是白日里那身教书先生的学术袍了,而是一件波光粼粼,仿若白宇星光一般的银凯长裙。
“程思燕是你杀的?”慕弋冷声道。
“我们今日不是才刚讨论过我所修之法,如何又说这人是我杀的?”莲心先生嘴角微微翘起,冷笑一声道。
“确实,你身上的确查不到任何血腥杀气,而且还有佛法护体,我们确实无迹可寻。”慕弋微微一笑,一边说向她一边走去,而后他突然站定,微微眯眼道:“不过,就是因为你这毫无血腥杀戮的气息和佛法护体才让我们更加生疑。”
“你区区一个三百年的妖精,便是经过佛法洗礼,也不过是能助你修成人形,还到不了掩盖气息,身闪佛光的境界。”他挑了挑眉道:“三百年前,一位高人来此处垂钓,整整四日无一收获。直到第五日才钓上一尾白鲶鱼,这白鲶鱼便是你?”
“那又如何?这个传说当地人都知晓,也不稀奇。”莲心先生虽是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但目光却宛如冰川一般寒栗。
“整整四日都未有鱼儿上钩,那是因为他所放的鱼饵并非一般的蚯蚓腐肉,而是————”慕弋定了定道:“一颗佛珠!”
听到此处,这莲心先生脸色瞬间煞白,本来还带着冷笑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杀意。
“你是什么人?你如何得知?”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说的话。”慕弋摊了摊手继续道:“这佛珠被你吞下,后助你修行,可掩盖你身上的嗜杀血腥之气,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并未发现你身上的杀戮之气的原因,对吗?”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佛珠的事情?”莲心瞬间袭来,明明是抚琴的白皙指节,居然变为了一双利爪,至袭慕弋的面具。
“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你又打不过我们!”慕弋一个转身,一手捏住她的手腕。
“世间奇闻异事多少会传扬一些,我知道也不足为奇吧!”慕弋道。
“你说的没错,和尚渡化白鱼之事,齐州皆有传说。但佛珠之事,三百年前,只有我一人知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你同化尘大师,到底是何关系?”莲心被他扼住手腕,自知抵挡不过,便没再挣扎,反倒是眼圈泛红的,语气竟然也不似刚刚冰冷。
“他既渡你,想来应是愿你潜心修行,一心向道。而你居然仰仗他度化你的佛珠,杀人作恶,你觉得他知道了,会怎样?”慕弋直视她的双眼,毫不留情,脸上收了笑容。
莲心被他一问,居然红红的眼圈伴着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她声音略有哽咽,但更是充盈着怨气,同之前他们见到的从容不迫的莲心宛若两人。
她似乎十分悲伤,垂了眼眸道:“见不到了,见不到,恩公未有等我,我尚未报答,他便去了…………”她自言自语道。
慕弋叹了口,心口不由自主居然微微痛了一下。
莲心突然怒意燃起,一把挣脱开他,嘶吼道:“世间无情,我为何要有情?世间无义,我又为何要有义?恩公为救苍生羽化,弟子居然被世人逼至投炉自焚,世间如此阴暗险恶,世人如此自私无情,我又凭什么要善待世人?”
慕弋被她吼的一愣,十年的旧事似乎又要涌上心头,沉默半晌,他叹了口气道:“你恩公是自愿以身补天,慕子渊也是自愿殉丹,你又何必非要耿耿于怀,走上歧途!”
“你知道什么?你们这群人自以为名门正派,除妖卫道,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别人,恩公同揽月仙尊居然为了你们这群人仙去,你们不配,你们不配!”她指着贺卿暝同慕弋,不屑又怨恨的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