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谷雨的眼睛微微放大?,有些吃惊地看着秦容时,见闹了两?声的银子又睡着了,他才小声说道?:“看不出来啊……秦容时,你以后有了孩子,一定是个好?父亲。”
秦容时拍在?娃儿脊背上的手并?没有停下,甚至连头也没抬,只淡淡问:“谁给我生?”
柳谷雨还皱着眉,显然还忧心着屋子里头,此刻也是苦中作乐闲聊了。
他摸着鼻子尴尬说:“……那自?然是你以后的娘子了。”
秦容时蹙眉,回道?:“我不喜欢女子。”
柳谷雨又装傻充愣说:“那就是你未来的夫郎。”
秦容时这才偏头看向柳谷雨,盯着人?看了许久,看得柳谷雨浑身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觉得如芒在?背。
好?一会儿后他才移开视线,蹙眉望向半掩的房门?,没一会儿又见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他看了许久才拧着眉说道?:“产子不易,我不强求子嗣。我若有了夫郎,也只求做个好?夫君。”
柳谷雨继续摸鼻子,悄悄往左挪,再往左挪,离秦容时远远的,嘴里还嘀咕:“才多大?啊,就夫啊君的……”
又站了许久,屋里的人?才终于?出来了。
陈巧云还在?哀哀念叨着“孙儿”“孙儿”,都没注意到有人?出来了。
柳谷雨先迎了上去,急急忙忙问道?:“大?人?怎么样了?”
稳婆累极了,只摆着手叹气。
柳谷雨脸色一变,又赶忙看向身后的方流银和秦般般。
般般或许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景,脸白如纸,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方流银叹着气道?:“也是鬼门?关走一遭,人?是救了回来,但身子亏损得厉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养回来。孩子……以后只怕也不能再生孩子了。”
“啥?!”
死人?一样呆坐在?石阶上的陈巧云终于?站了起来,慌慌张张跑过去拉住方流银的手,哭得老泪纵横,好?不伤心。
“不能再生了?方大?夫,这是真的?”
“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我李家要绝后了!”
崔兰芳在?此时端着碗进来,刚进来就听到这句,她不高兴地看向陈巧云,第一次对她冷了语气:“你小声些,月芹在?屋里听得见呢。”
说罢,她又看向方流银,再次问道?:“方大?夫,我刚回去煮了一碗红糖鸡蛋,她能吃吧?”
方流银看了一眼,点点头,但想了想还是叹着气说道?:“她这身子红糖鸡蛋可补不上来,得是隔三差五的鸡汤、鸽子汤,黄芪、阿胶也得日日备着。”
她说话时意有所?指看向陈巧云,显然是说给她听的,可陈巧云像聋了一般,仿佛受了巨大?打击跌坐在?地上,还在?自?言自?语说:“我的孙儿啊……我的大?孙子没了……”
方流银收回视线,叹气着摇头,崔兰芳也气恼,没再理会陈巧云,端着红糖鸡蛋又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