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我娶妻?”
他似乎意错柳谷雨的意思,蹙眉,冷凝着目光看他。
说了?这老半天,你问我,我问你,没一个?回答的,问的问题全不在点上,也难为两人还能聊上。
柳谷雨是真冤枉啊,他垮着一张脸回头看向秦容时,很难想通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就在柳谷雨沉默的空挡,秦容时突然大步走了?过来,单膝屈下跪在床前,仰着头看向柳谷雨,面容肃穆,眼沉如星子。
“兄长被强征入伍,是我代?他接你过门?,替他与你拜堂成亲,你不就是我的妻吗?”
柳谷雨:“???”
柳谷雨万万没想到,在外俨然是个?正人君子、方正之士的秦容时竟会说这样……这样不要?脸的话。
他惊得站了?起来,又看秦容时还半跪在他脚边,又手忙脚乱伸手拉人。
“你起来,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你跪我做什么!”
秦容时纹丝不动,仍眼也不眨地?直勾勾看着柳谷雨,他明明是昂着脖子,居于下方以仰视的角度看柳谷雨,可目光却像结实的绳索,将眼中之人一圈圈缠住,逃脱不得。
他说道?:“你养我,送我读书,千恩万谢尚不足,屈膝更不算什么了?。”
柳谷雨:“……”
柳谷雨拉不动他,甚至在自己伸手过去的时候还被秦容时反攥住手腕,弄得他如今也挣不开了?,只能一个?跪一个?站,气氛愈加尴尬。
他只得又坐回去,磕巴道?:“那也没你这样谢的……以身相许啊?”
秦容时:“情字不由心?……更不由我。”
“你这样好,哪儿哪儿都好,你的眼睛都比旁人更亮,连手指形状都比别人可爱,连头发丝都在发光,我见了?你才知道?世上真有?白玉无瑕之人……如何能不喜?”
柳谷雨摸鼻子,脊背却不自觉挺了?挺,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莫名其妙就高兴起来了?。
这小?子平常冷静自持,也不爱言语,但说起话来却这样好听,这书果然不是白读的。
他偷着乐,但嘴上却还是说道?:“那还得怪我了?,是我乱了?你的心??”
秦容时却摇了?摇头,又认真说道?:“是我混账,是我寡廉鲜耻,不是你乱我心?,是我居心?不净。”
他说话时仍看着柳谷雨,蜡烛的火光照进他的双目,灼灼跳跃着,火光泛着炫亮的橘红,像翻滚的熔浆,仿佛下一刻就要?迸溅而出。
他一字一句说出来,说得格外认真。
那话就在耳边,声音并不大,却字字有?力,好似化作?一片片柔软羽毛,轻轻剐蹭着柳谷雨的耳廓,酥麻发痒。
见柳谷雨久久没有?发言,秦容时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又对着柳谷雨说道?:
“我说这些?并不求你回应我,你就是立刻抛之脑后,丢了?、忘了?,这也没什么。”
“但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不会再娶旁人为妻,我此生只忠于一位心?爱之人,只愿与这一人长长久久相伴……若不行,我就是孤形吊影一生,也半分将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