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时倒是一脸从容,继续去牵柳谷雨的手,虽没有回答,但动作已?抵过千言万语。
秦般般震惊许久才开了口?,她说道?:“……那、那也挺好。”
崔兰芳看她惊得又是咳嗽,又是呛得脸红,还以为这消息对她刺激太大,一时无法接受,哪知道?她很快平复好心情,还点着脑袋说了起来。
“那也挺好……非要?说的话,也只有柳哥配得上我二哥,只有二哥才配得上我柳哥!”
崔兰芳听?得直笑,高兴道?:“那就是喜事?!是喜事?!这样?好,这样?好!哎呀!既然?你俩心在一块儿,娘自然?也为你们?高兴,以后?都要?好好的!”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泪花儿都要?笑出来了。
同家?人坦明后?,柳谷雨轻松许多,也回屋收拾行李去了,秦容时紧跟了过去。
“你过来做什么??”
柳谷雨一边把?衣裳收进柜子?里,一边笑着回头看秦容时。
秦容时倒也坦诚,直接道?:“我想和你待在一块儿。”
柳谷雨笑了两声,凑过去在秦容时脸侧亲一下,又歪头看一看,觉得不够对称,于是在另一边脸颊上也亲了一下。
他抱着衣裳退两步,亮晶晶盯着秦容时看,见他眸色沉沉地回望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的。
“唔……没意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柳谷雨撇嘴嘀咕。
秦容时垂着头低笑两声,反问道?:“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嗯?
听?了秦容时的话,柳谷雨不禁又往他身上看,视线不自觉下移,忍不住往某个位置扫了一眼,然?后?贼兮兮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秦容时:“……”
秦容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看不懂柳谷雨眼神里暗藏的戏谑,但他就没见过哪个哥儿如他这般胆大、放肆,半点儿不知羞。
“……柳谷雨!”刚刚还稳如泰山的秦容时忽地红了脸,暗恼地瞪了柳谷雨一眼,压低声音喊了他的名字。
“在呢,在呢。”柳谷雨不生气,也不怕,提着自己的耳朵尖儿凑过去,歪着脑袋嘀咕道?,“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你自个儿要?问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自己先恼上了。”
秦容时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外头忽然?又传来崔兰芳的喊声。
“二郎!帮我打两桶水啊!”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见眼前的柳谷雨有些得意地晃着脑袋,似乎为掰胜一局洋洋得意。
秦容时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突然?伸手按上柳谷雨的后?颈,压着逼近自己,又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动作又快又急,却并不粗鲁莽撞,只在那张喋喋不休的唇上落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牙印。
罢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反身出了房间,提着桶去井边打水去了。
柳谷雨坐床上傻笑一阵,回味片刻才起身继续收拾行李。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府城百姓都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好年,春节过去,也都各自回归生活,过起了按部就班的日子?。
秦容时回了书院,秦般般继续跟着方流银学医,柳谷雨则开了食肆,又是一日日忙碌。
他年前和熙春楼的东家?谈了生意,原本定好去熙春楼试菜,若没有问题就能签契合作。但当?天食肆里来了吃霸王餐的混子?闹事?,柳谷雨崴了脚,账房张耘伤了腰,食肆自然?只能先关门歇业。
后?来伤养好了,又紧跟着是过年,只得和熙春楼的常东家?商量好年后?再谈合作的事?情。
耽搁来耽搁去,事?情一直拖到现在,再不能往下拖了。
柳谷雨按照约定去了熙春楼。
说起来,熙春楼和柳家?食肆都在春街,离得还不远,但柳谷雨从来没进过熙春楼,只偶尔路过时远远瞧上两眼。
熙春楼确实是府城最好的酒楼之一,占地大,建得阔气。
主楼五层高,飞檐斗拱,檐下悬着八角铜铃,两侧还有小楼。又是临水而建,走进去才发现靠着水岸还修有水榭,水榭四周锁着小船,只是天气太冷,船上并没有客人。
“客官,是吃饭吗?大堂还是雅间啊?”
见来了客人,立刻有堂倌迎了出来,躬着腰乐呵呵看着柳谷雨,鞠躬问道?。
柳谷雨看一眼楼梯,回答道?:“我是柳家?食肆的东家?,来找常老板谈生意的。”
府城市井56
“原来是柳老?板!快请进!请进!”那堂倌显然早先?就知道柳谷雨会来,一听他报了?名字就立刻热情地把人请进去,又?冲着里头喊道,“掌柜的?,掌柜的?,柳老?板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面生的?中?年男子急急走了?出来,对着柳谷雨规规矩矩弯腰行了?一礼。
“您就是柳老?板?您快请进,咱东家早说过?您这两日大概要来,吩咐我们小?心招待着。”
掌柜姓葛,是常峨刚外聘的?掌柜。
原先?的?掌柜姓杨,也是常家用了?多年的?老?掌柜,但他瞒着常峨去柳家食肆找茬,耍无赖要人家把食单配方低价卖给?他。
这事儿被常峨知道后立刻罢了?他掌柜的?位子,把人打发到乡下庄子做小?管事了?。这还因他是常家用了?几十年的?老?人,到底有情分在,不然以常峨的?性子是要直接把人撵走的?。
葛掌柜把柳谷雨请进雅间,亲自给?人倒了?茶,又?说道:“柳老?板先?歇歇,咱东家到绣春楼盘账去了?,恐怕还要些时间才能回来。你若是不忙就先?坐一会儿,小?的?吩咐人给?您上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