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叩一次,心口那线就颤一下,像是在数,又像是在催。
第八叩时,我额头的旧伤裂了,血顺着眉骨流下来,糊住右眼。
第九叩,我额头砸地,出“咚”的一声,像是敲在鼓上。
我撑着地,没立刻起身。血滴在地面,一滴,两滴,砸出两个小红点。
“起。”她说。
我摇晃着站起来,腿抖得厉害。
她看着我,目光从我额头的血,滑到我脚上破烂的鞋。
“你,”她开口,“可愿守灵枢戒?”
“愿。”我答得快。
“可愿承灵枢法?”
“愿。”
“可愿,以命护阁?”
我笑了。
“师父,”我说,“我刚磕完九个头,脑袋还在嗡嗡响,您就问我舍不舍得命?您这买卖,太狠了。”
她没动。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冲她咧嘴:“不过——既然头都磕了,命也该是您的了。您要,拿去便是。”
她终于抬眼,直视我。
那一眼,像冰锥扎进太阳穴。
可我没躲。
我笑着,血从嘴角淌下来,不知是额头的,还是咬破的。
她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墙边那把剑。
她伸手,指尖在剑身上一划。
一道血线浮现,顺着剑身流下,滴入鼎中。
鼎内忽然腾起青烟,烟成丝,缠绕上升,在空中凝成三个字:祁煜。
我心头一震。
那是我的名字,用血写的,悬在半空。
她回头,看着我:“从今日起,你为灵枢阁弟子,祁姓单传,不得外泄。”
我点头。
“违者,”她顿了顿,“魂销。”
我笑了:“师父,您这规矩,比阎王还凶。可您收了我,就不怕我哪天犯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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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答,只抬手,一缕白气从她指尖飞出,落在我眉心。
凉的。
像是雪化在皮肤上。
我打了个激灵。
她收回手:“去换衣。”
旁边立刻有人捧来一套黑袍,金纹滚边,样式极简。
我接过,当众就脱。
有人倒吸气。
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经意间露出腰侧一道深疤,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过往。
果然,有人脸红了。
我系好腰带,抬头,正对上她离开的背影。
我张嘴:“师父!”
她停步,没回头。
“您这阁里,”我咧嘴,“收徒都这么凶的?下次能不能先给件衣服,再让我磕头?我这刚流完血,又脱个精光,您不怕我着凉死在您地盘上?”
她没说话。
但我看见她肩头微微一动,像是……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