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簪狠狠刺进了狗皇帝的心口?
她分明记得狗皇帝的身体震颤,记得自己疯狂大笑,记得铺天盖地而来的禁军将自己死死按在地上……
她应该死了。
被拖出去千刀万剐,最不济也该是身异处才对。
可为什么……心口还在痛?
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眼皮掀开了一条缝。刺入眼底的光线昏暗,眼前一片重影,晃动得厉害。
许多人在周围来回走动。
“陛下?陛下似有转醒之兆!”一个苍老而带着狂喜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近在咫尺。
又是陛下?
慕朝歌痛苦地蜷缩了一下,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
有人立刻上前,瓷勺小心翼翼地抵在她干裂的唇边,强行撬开了些许。
药汁被灌了进来,带着一股人参味道和一些刺鼻的辛辣。
“呃…咳咳咳……”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胸口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眼前黑,意识反而在剧痛的刺激下被强行拽回一丝清明。
视线艰难地对焦。
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天花板是雕琢着繁复盘龙纹的金丝楠木承尘,帐幔是华贵的明黄色,垂下的流苏也是金色的。
空气里弥漫着极其浓郁的药味、血腥气和一种昂贵的冰片龙涎香气。
这不是地牢。
一个念头猛地抓紧了她混乱的意识。
难道……
“陛下。”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慕朝歌艰难地转过头去。
一个身穿绣着银色暗兽纹禁军甲胄的武将,单膝跪在光滑的玉石地砖上。
头盔夹在臂弯,低着头,姿态恭敬。
“启奏陛下,慕氏一族连同宗亲外戚,计三百余口,现已悉数收押于刑部地牢。家主慕凌、罪妇袁氏、庶女慕蓁蓁以及……行刺主犯慕朝歌,暂押北镇抚司死牢。各处城门通道已锁闭,一只苍蝇也休想飞离京城!如何处置,但凭陛下圣裁!”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慕朝歌刚刚拼凑起来的意识上。
慕朝歌?
等等。
那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吗?
我不是已经躺在这里了!
如今这具身体……这具胸口还在流血的身体……难道是狗皇帝尉迟澈?
慕朝歌恍然现,整个房间大得出奇,触目所及,都雕着无处不在的龙!
原来,她没有死!
但她的灵魂,却离开了原主的身体,与尉迟澈互换了!
而她自己的身体,那个叫“慕朝歌”的皇帝,此刻正作为主犯,与慕家人一起被囚禁在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