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殿门口,伸手推开门。门外的月光和宫灯的光线一起涌了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迈步走了出去,殿门又缓缓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慕朝歌摊开自己的手,这双属于尉迟澈的手,指节修长,掌心有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
不能慌,慕朝歌。她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
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的情况虽然复杂,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尉迟澈,如今和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且,他可比她这个半吊子穿书者强太多了。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堆已经批阅完毕的奏章。
尉迟澈已经检查过,应该不会有大的疏漏。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拿起最上面几本,又快浏览了一遍。
每一本奏章背后,都可能牵扯到无数人的身家性命,这让慕朝歌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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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尽快适应这个角色,至少,在换回去之前,不能捅出太大的娄子。
慕朝歌没过多久,感到有些饥肠辘辘。她端起那盏已经微凉的燕窝,几口喝下。
放下瓷盅,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那个装着玉石的锦囊上。
南疆……巫蛊……这些词汇对于她这个接受现代教育的人来说,原本只存在于小说和影视剧里,可现在,却可能在威胁着她的生命。
她忍不住又拿起锦囊,将玉石倒在掌心。
慕朝歌打了个寒颤,赶紧将玉石塞回锦囊,紧紧攥住。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干等着。
尉迟澈安排了暗卫调查,但暗卫的行动需要时间。
她呢?她现在顶着皇帝的身份,难道就不能利用这个身份做点更主动的事情吗?
比如……查查宫里的档案?看看最近有没有和南疆相关的记录?或者,有没有哪个妃子哪个官员,与南疆有过什么关联?
慕朝歌立刻觉得有了方向。
对啊!她现在可是皇帝,理论上可以调阅大部分宫廷档案和部分朝臣的卷宗。
虽然实际操作起来肯定有限制,需要合情合理的借口,而且不能打草惊蛇,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她立刻起身,走到书架旁。
她回忆着尉迟澈平日的习惯,开始在一些架格上翻找起来。
慕朝歌看得眼花缭乱,古代的记录方式繁琐,她需要极大的耐心去理解。
不知不觉,窗外透出了熹微的晨光。
慕朝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活动了一下脖颈。一夜未眠,她却没有多少困意,精神反而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虽然没有找到直接与南疆玉石相关的记录,但她还是现了一些或许有用的蛛丝马迹。
比如,记录显示,大约两个月前,内务府曾采买过一批来自西南的香料,其中就有几种标注产自南诏的稀有香料,分配到了几位位份较高的妃嫔宫中,其中就包括德妃的昭阳宫。
德妃,兵部尚书的女儿,性格骄纵,在宫中势力不小,原书里也是个重要的女配,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
会是巧合吗?慕朝歌不敢断定。
另外,她还在一本记录藩属国进贡的档册中看到,去年年尾,南疆的一个小部落曾派遣使者入京朝贡,进献了一些当地特产,包括玉石、药材和珍禽异兽。
当时负责接待的,是鸿胪寺的一位官员,而这位官员,似乎与朝中的某位亲王走得很近。
这些信息零零碎碎,但至少提供了一些可能调查的方向。
慕朝歌将这些线索默默记在心里,准备等尉迟澈过来时再与他商议。
这时,殿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陛下,卯时初刻了,该准备早朝了。”
天亮了。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慕朝歌叹了口气,认命地放下手中的卷宗,扬声道:“进来吧。”
宫人们鱼贯而入,捧着温水、巾帕、朝服、冕旒,开始为她梳洗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