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辞的目光扫过院里开始搬出来的货物,点了下头。
“够了。”
他从怀里又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丢在柜台上。
“这是订金。”
“三天后,我再来提一次货。”
“数量,加倍。”
“价钱,不变。”
王掌柜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呼吸都停了。
三天后……还要?!
还要加倍?!
这不是财神爷,这是他亲爹下凡送钱来了!
他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
“爹!您……”
戚清领侧身避开,没看他,只留下一句话。
“天黑前,送到念赐小馆。”
“是!是是!一定送到!小的亲自给您押车!”掌柜点头哈腰的应下。
戚清辞转身离开,晨光把他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拉得很长。
“爷!”王掌柜追到门口,壮着胆子问,“敢问您……贵姓?”
戚清辞脚步没停。
“免贵。”
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声音传了回来。
“姓戚。”
一个上午。
戚清辞走遍了济州城东。
沐启重花心思布下的封锁,被他撕开了一个又一个口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为所动?那说明还没给到位。
德兴菜行,沐启重打过招呼。
戚清辞直接拿出四千两银票,四倍价钱。
掌柜上一刻还说着沐家的好话,下一刻就亲自带着人去地窖,把藏着要送给自家老丈人的新鲜菌子都搬了出来。
永泰肉铺,老板是沐家的远亲。
戚清辞放下五千两,五倍价钱。
老板那把剁了十年猪骨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银票的眼神,比看亲人还亲。他当场就把挂在门口写着“非卖品”的祖传腊肉给砍了下来。
米、面、油、肉、菜、禽、酒、调料。
戚清辞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济州城所有的商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足够的银子面前,沐家大少的面子,不值钱。
当他从最后一家酒坊出来,怀里那叠厚实的银票,已经薄了下去。
但他知道。
这钱,花得值。
念赐小馆,后院。
沐念赐蹲在地上,眼睛红肿,盯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米缸。米缸底部的一点陈米,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咚,咚咚。”
后门的门环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