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当年他爹离家,易忠海的心思暂且不提,聋老太太待他是真心实意,把他当亲孙子疼。
好好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太突然,他实在难以接受。
明明中午相亲时还一起吃饭,老太太乐呵呵地多吃了半个馒头。
一切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傻柱抹了抹眼泪,勉强挤出笑容:“老太太,咱先去医院,有话等您好了再慢慢讲。”
易忠海也在旁边用力点头。
“咳,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去医院,也是白受罪。”聋老太太笑了笑,“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不请自己去。太太今年,正好卡在八十四这个坎儿上,怕是迈不过去了。”
“有些话,现在不说,就再没机会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聋老太太此时的语气,让周围人也感到一阵心酸。
毕竟是一起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
易忠海和傻柱更是悲从中来。
何大清叹了口气,拍了拍两人的肩,主动把车推到阴凉处,低声道:“老太太,您有什么放不下的,就说吧。”
“老易跟柱子,还有咱们全院的人,都听着呢。”
聋老太太吃力地点了点头,神情宽慰。
这时,聋老太太快不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住户们纷纷走了出来。
人们密密地围在板车旁,神情复杂地望着聋老太太。
算是来送她最后一程。
聋老太太在四合院中向来身份特殊。
过去,据说她曾为某位人物编织过草鞋,加上年事已高又是五保户,院里的人都对她格外敬重。
就连易忠海和傻柱也常称她为“四合院的老祖宗”。
不论大伙心里是否认同,面上都默默认了,没人明着反驳。
剧里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大茂,被她用拐杖追打时,也只能抱头躲闪,委屈叫冤。
从没人敢和她对抗。
那段日子,算是聋老太太过得最顺心的时光。
她那时也确实有些底气。
钱财方面,她手里存着几十根金条,即便放在当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人脉上,杨厂长和陈科长都是她的靠山。
有钱有人有地位,日子怎能过得不舒坦?
然而,
自李进阳出现后,一切就不同了。
李进阳毫不费力地撕下了聋老太太那层虚伪的外皮,让她露出了真面目。
褪去五保户的光环与和善的伪装,大家才看清她真实的品性。
接着,她的靠山也接连倒塌。
从那时起,她的日子便如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去年一年里受的委屈,比她过去一辈子还多。
如今,她已走到生命尽头。
面对这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太,众人心情复杂。